送林舒瑶与陆氏汇合后,徐郡亭就离开了,临走时还约了林舒瑶三月初三出门踏青,压根就没给林舒瑶拒绝的机会。
坐上回府的马车,林舒瑶便迫不及待问道:“母亲,太后找你说什么了?”
“不过是问你外祖母的一些事罢了。”陆氏淡淡道。
“外祖母?”林舒瑶有些疑惑,“她和太后到底有什么关系?”明明上一世,她见了太后几次,都没听她提起过外祖母,怎的这一世就变了?
“应该是从前相识的好友。”陆氏柔声道。
“可惜外祖母近日不在云京城,不然可以去问问她。”林舒瑶蹙眉道,顺道还能问问她与萧容时的娃娃亲。
陆氏的母亲岑氏年前说是老太爷给她托了梦,怕祖宅出了事,便带着儿媳张氏及孙女陆芊莹、陆芊佩回了祖宅。谁知回去后一直天气不好,索性就住下了。如今天气转好,估计也快回来了。
“不急。”陆氏虽面上淡定,实则心里颇为不安。太后话里话外都在问林舒瑶的事情,只怕是还挂念着当初作证的娃娃亲。
按理说,由太后赐婚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镇国公府实在是个龙潭虎穴。若是嫁进去,有个继室婆婆,再加上小叔子,这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陆氏心底决定了,等开春就带着林舒瑶出门相看,得赶紧把亲事定下来才行。
林舒瑶却觉得太后有可能只是年纪大了,问这些话也是追思过往,况且萧容时的亲生母亲早就逝去多少年了,哪还能认这门娃娃亲。所以这样一想她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等她们回到定国公府,门房的人立即向陆氏禀告道:“夫人,姑奶奶回来了。”
陆氏一怔,“现在?”
“已经进府了,此时正在老夫人的梧桐院里。”
林舒瑶微微扬唇,果然回来了。她还算着时间,生怕错过呢。
“既然如此,咱们去梧桐院里瞧瞧。”陆氏淡了神色,说道。
林舒瑶自然明白陆氏为何对待小姑子这般疏离。
林泊微是林老夫人唯一的女儿,陆氏嫁进定国公府的时候,她还没出嫁,对这个出身将门的嫂子颇为不喜,觉得她太过粗鄙,配不上自己的哥哥。
陆氏却没把她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孩子气性,直到发现林泊微偷拿她的首饰才彻底动了怒。
两人闹到林老夫人面前,林老夫人自然护着自己的女儿,只道是姑娘家喜欢,拿了戴着玩,又没损坏。陆氏却不依不饶,觉得这是偷窃行为,若不好好惩罚一番,日后必定更加有恃无恐。
林泊微顿时哭天喊地,说陆氏欺负她,连后来知道事情真相赶来劝架的林泊简也觉得陆氏有些小题大做了。
陆氏气极,立马就要回娘家,直说这等人家再也不敢住下去,生怕自己的嫁妆都被偷光了。
林老夫人汗颜,若是这事传出去,只怕日后林泊微难以嫁人,于是为了安抚陆氏,狠狠痛斥了林泊微一番,又生怕两人日后再起争执,便给林泊微说了一门亲很快将她嫁了出去。
谁知林泊微自嫁入长乐侯府后,与夫君一言不合便打闹,日子过的是鸡飞狗跳,所以心里认定了是陆氏害她变成这个样子,每次回来都要对着陆氏怒骂一番。
林老夫人想耳根清净,便替林泊微的夫君魏启山求了林泊简帮忙,给他谋了个外放的差事,带着一家几口外任去了。
如今算算时间,还差几个月才满三年。
陆氏虽不解林泊微怎的这时候回来了,但也没有姑奶奶回来,她这个做嫂子的连面都不露一下的,所以便朝着梧桐院走去。
林舒瑶自然知道她这个姑姑为何会提前回来。
林泊微的夫君魏启山是长乐侯府的二公子,虽不是世子,但比起病怏怏的长子,长乐侯夫人对于这个小儿子那是打心底里宠着的。
魏启山的嫡亲哥哥魏启华自小身体就不好,心思又重,长乐侯夫人便不太待见他。
这也是林老夫人当初选择长乐侯府的原因,毕竟以林泊微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主母主持中馈,家里有哥哥的,嫂子不亲厚,婆婆也偏心,所以挑来挑去就挑中了长乐侯府。
魏启华的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性子柔弱,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很得体,长乐侯夫人又宠着小儿子,所以说来说去林泊微的这件婚事,若是她自个儿好好过,还是不错的。
可她性子急躁,又说话不饶人,一向被别人捧在手心的魏启山自然不会让着她,原本在云京城里还算老实,谁知自外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抬了好几个姨娘,气的林泊微是哭天喊地。
这次林泊微突然回来,便是实在受不了魏启山对她的无视,加上自己儿子和女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便撇下魏启山及那一屋子莺莺燕燕先回了云京城。
林舒瑶收回思绪,唇角浮上一丝冷笑,这一次,若是林泊微还像上一世那样对自己,她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梧桐院里,吴氏及宋氏两房的女眷都在,林老夫人坐在上首,林泊微跪在她面前趴在膝上正痛哭着。
林舒瑶随陆氏走过去,先给林老夫人行了礼,“见过祖母。”
林泊微忙起身擦拭眼角的泪,陆氏淡淡道:“妹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