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从今以后

“良朔回来了吗？”我轻声问青栀

“回来了，一直坐在屋门口发呆。”

“我去看看他。”我脱下繁复的披氅，递给青栀，走向良朔的偏院。

远远的就看见良朔垂头坐在台阶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地面，有事又一动不动，指尖僵在半空

让他自己想想也好。我于是移步到一边的亭中小坐，枝叶掩映间，刚好看得到良朔。

亭中恰有一本药经，不知是哪天遗落在这里的，书面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我伸手轻轻拂去，拿起来翻阅。

再抬起头来时，良朔已不再原地发呆，对这一本书一下一下地比划着复杂的剑式，应是剑谱。

我放下手中的书，向他走去。走近时，他正回身，猛的将手中的剑刺出，我微微一侧身躲过，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立刻闪躲开来。

“力度不够，手臂伸直，微抬一些，转身时再利落些。”我故意将他的反应置之不理，自顾自的走上前拿起那本剑谱。

他没有反应，持着剑呆站在原地。

“按照我说的，再做一遍。”我对他投出鼓励的目光，微微一笑。

良朔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似是在与内心的自己斗争。终于他还是缓缓抬起了举剑的手，回身转动手腕，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很好，这一次进步不小，手腕还差了点力道，不过不急于一时，这须得慢慢练。”我将那本剑谱在他面前晃了晃，“别对着它练了，这上面很多剑法没有记录出要领，剑术体系也不够完整。从今以后，我来教你。”

“谢……谢师父。”良朔小声回答语气却还是别别扭扭的。

“良朔，我知道，你父亲是郡王，你从小长在郡王府，也算得上是那里的主人。”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声音也放的轻柔“从前，王府里的人都对你唯命是从的，你也可以随心所欲。”

良朔依然闪躲开我的目光，看向地面，只是眼神中的那份执拗已经慢慢褪去。

“但在这里不一样，圣医派里的每一个人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也一样。”我终究还是不习惯说‘为师’这两个字，再三斟酌后还是用了‘我’

“是，师父，徒儿知错了。“良朔终于开了口，别别扭扭的看着我，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样吧，我答应你，在幽月阁内，你可以把这里当作是家，随便你做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我不会过多管制。但出了幽月阁，可就不是我说了算了，你也一定要遵守门规了。”

“真的吗？太好了！”果然这个约法三章正中良朔下怀，让他一下子开心起来。

“当然了，我是不会骗你的。”我认真的看着他。

“谢师父。”良朔猛的站起，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当时拜堂还是拜祖宗啊，还鞠躬。”我嘲笑他，他也不反驳，傻笑着挠了挠头。

“来，我来教你，在圣医派中，最普通的礼数是右手握拳，左手……”

天聚起一朵云，悠悠的飘向远方，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