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妈妈还是担心:“要是有人不顾及呢?”
“遇到再说。”要是什么事都瞻前顾后怕这怕那,那还过什么日子发什么财。
苏若锦心一宽,心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反正今天这一关已经趟过去了。
快到中午,早食摊子几乎都撤了,行人三三两两,若大的巷子口变的空旷,苏若锦雇的临时骡车到了,书同与董妈妈合力把锅炉等物搬上去。
苏若锦人小插不上手,站在一边悠悠哉哉。
对面两家摊子看他们卖的精光一箩筐铜子沉甸甸嫉妒的恨不得上手去抢,朗朗乾坤,人来人往,他们到底压住了贪婪嫉妒恨的目光。
苏家骡车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徐家灶头婆子吐了一口唾沫,“走路被车撞死,过河被水淹死,赚不死你个死丫头。”
骂的可真够毒刮的。
小笼包子凑到徐家边上,小声问,“咱们明天早上还来吗?”
徐家灶头婆子李婆子朝箩筐看一眼,卖的铜钱刚刚糊了个底,还不知道回去怎么交差呢。
“不知道。”说完,瞅了眼对方的钱篓子,比她好不到哪,有人比着,李婆子心道,这下回去好交差了,腰一扭,骂骂咧咧指使帮闲女子赶紧把东西收拾到板车推着走了。
回到家里果然被徐婆子一顿好骂,怀疑她贪了面粉钱财,李婆子赌咒发誓说没有,“家主,你是不知道啊,那苏家的家活什被巡差没收了,他们居然又买了一套,今天一早比我们到的还早,不仅如此,还新上了什么锅贴、生煎,来买的人多的不得了,所以我们的油条豆浆才没人买。”
徐婆子一惊,“居然又有新食?”
李婆子点点头,“可不是嘛。”
“苏家有这么多食方?”徐婆子嘴一抿,五官凑到一起,精光从小眼缝里迸出来一簇一簇的。
李婆子见家主婆子一脸算计,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炸的油条没苏家好吃,就算我们降价了,那些人还是去苏家买,明天还要去摆摊吗?”
“摆,怎么不摆。”徐婆子一脸恶相,“明天不去西桥巷,换个地方,去新郑门。”那一带进城的平头百姓多,就凭从油里炸过的就能让他们吃的香喷喷的。
“还是家主聪明。”李婆子马屁拍的一嘴脸。
徐婆子再次眯起小眼,看来要找姐姐讨讨主意了,要不然这钱到不了自己口袋啊!
卖小笼包的也回到了家中,一中年妇人兴冲冲的上前问道,“阿英,生意怎么样?”
吴月英一脸丧气,“别提了,在家里包的汤汁浸不到面皮上,没想到到摊子上包时,汤汁都浸到面皮上,包都不好包,不要说蒸了,还好烧卖卖掉了些,要不然今天一个铜板都卖不到。”
吴月娥额心紧蹙:“那汤到底怎么弄进去的呀!”
“谁晓得。”摊子摆的吴月英一点信心都没有,“没想到白费一场功夫。”
听到这话,吴月娥嘴一瘪,“还说哩,你姐夫好不容易帮你踅了这么个赚钱的生意,没想到你竟领不起,真是白瞎了你姐夫一片苦心。”
吴月英气不过,“那姐夫也不把食方子搞给我们,买几个小笼包子吃吃就让我们上手,这怎么赚钱?”
吴月娥双眼一瞪,张嘴就训:“帮你到帮出仇来了。”
“我不管,你让姐夫把包住汤的秘方搞过来,要不然这生意没法做。”
吴月娥气鼓鼓的半天没说话。
一看姐姐生气了,吴月英还指着姐姐呢,连忙过来抱着姐姐胳膊撒娇,“好姐姐,你就看妹妹穷死啊,既然都搞了,那就搞彻底嘛,就把那秘方搞过来嘛。”
吴月娥到底心疼妹妹,“你呀……”心想等男人回来看看怎么弄。
苏若锦不知道两家各自打着什么算盘,既然知道摊子都是谁在摆,心里也有数了,不管是晋王府大奴的妹妹,还是兵马司巡差的亲戚,这些人本身的身份地位跟苏言礼比起来还是差很多的,想把苏家生意搞下去,也得掂量掂量。
果然第二天书同叔摆摊回来说那两家已经不在西桥巷摆了,苏若锦找人打听了一下,一个去了新郑桥,一个去了东大街光卖烧卖,据说生意还行。
没有恶性竟争,苏记的早摊生意越来越好,每天的营收蹭蹭往上升,今年的年看来差不了。
被没收的其它东西,苏家可要可不要,但那只骡子跟随苏言礼好几年有了感情,为了这只骡子,苏言礼寻了人,请人去像样的酒楼吃了一顿终于把一套家活什拿了回来。
苏若锦惊讶道,“我还以为骡子被他们饿死了,没想到竟还能活着回来。”
马、骡子、毛驴等可是大胤人重要的出行工具,像兵马司这样的衙门,内部就有专门伺养马、骡子的地方,没收的骡子,如果主人没能力弄出去,到一定时间会被兵马司的人处理掉,可能是充公自用,也可能拍卖,得到的钱按理说应当充公,但实际上,这些没收的东西大部分都成为了兵马司胥吏们的灰色收入。
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小儿,苏言礼伸手轻轻敲了下女儿的脑门,“这可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怎么可能让它饿死。”真是无知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