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如果我变成回忆

ps：安利一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听着这首歌看这章，应该更有味道！

战争学院，医技楼VIP001号病房！

当古苏他们再次看到医疗舱中躺着的老王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就仅仅才几天没见而已，古苏没想到，原本那一个圆润的可以用磅礴来形容的老王，此时居然变成了骨瘦如柴的干尸般，那身子骨，就特么跟牙签那样苗条，整一个皮包骨了。

他血气枯败，眼窝深陷，发丝如枯草，此时看起来，异常的可怖渗人。

老王的身体有问题，古苏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老师一直都在医治老王，可不管是老王，还是老师，都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是他体质有问题而已。

以前，古苏自觉自己实力低微，连老师都搞不定的事儿，他肯定也没办法搞定，所以，他也没有太过关注老王的身体问题。

前段时间，他得到系统，系统对他有过一些奖励，比如锻体丹，大还丹，洗髓丹，小红瓶之类的。

他本来，想拿出这些东西，让老王试着服用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

可因为鉴宝师协会的事情，他一直太忙，就将这件事情，给耽搁了下来。

在不久前，就在他进入秦陵前，他还想着，等从秦陵出来之后，他应该就可以清闲一段时间，到那时，他就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老王身上的问题，替自己兄弟解决这个麻烦。

可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古苏的眼睛在发光，他看到老王的身上，有道道黑色阴气在缭绕，那阴气的源头，在老王的心脏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遭遇了诡怪？

怎么可能？老王身上的防护异宝那么多！

古苏皱眉。

这阴气，也太浓郁了，比之他在始皇帝身上感受到的阴气，都还要浓郁的多。

古苏手中，出现了一个绽放出铂金宝光的八卦罗盘，他当即就要出手，将老王身体里面的那些阴气给驱离。

但他刚要有所动作，却被老老王给阻止了。

“别动，动了那些阴气，他立马就死！”

老老王的声音，很低沉，很严肃！

一瓶瓶特制的药液，被老老王倒入了医疗仓中，肉眼可见，那乳白色的药液，在变淡，短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药液就变得如同清水一般。

药液里面的物质，全都被吸收入老王的身体之中。

可吸收了如此多的特制药液，老王的身体，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骨瘦如柴，心脏的跳动，也如之前那般微弱，如风中的烛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他脸色晦暗，已经有死气在萦绕，这是人快要祭天的征兆。

见到这，老老王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好看，他眉头深深皱起，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以前，并非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以往，往往只需几桶他对症调制好的特制药液下去，老王就会恢复如初，压制住他身体中的那些阴气。

可现在...

老老王的眸光，在不停的闪烁，一刹那，闪过种种情绪。

他仰头，闭眼，似乎是在深呼吸，这一刻，在众人眼中，老老王仿佛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他原本挺拔的身躯，在这一刻，看起来也好似佝偻了，有根根乌发，在变得灰白。

“神通不敌天数...神通不敌天数...

老子就不信，老子学贯古今，集百家所长，会抓不住这天地间的一线生机，老子赢了二十二年，这一次，就算是赌上所有，老子也一定会再赢下去...”

老老王的瞳孔上，爬上了血丝，这一刻，他变得有些疯狂，在大吼，精神力在咆哮。

少顷，老老王像是在自己心里面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只见他一把就打开了医疗仓的盖子，而后右手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一划，顿时他左手手腕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他将手腕，放到了老王的嘴唇上方。

任由一滴滴鲜血，滴落进老王那干瘪的只耷拉着一张皮的嘴唇上面。

“老师，你这是？”

“老头子，你...”

古苏等人的眸子，豁然大睁开，全都不解地看向老老王，同时，他们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难看。

而王媚这时候，更是一步就冲到了自己老爹的身旁，她惊呼出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她却说不出口，她想起了自己老爹曾经对他们两姐弟说过的一些话。

“这一天，终于到了吗？”

王媚的心中，全是苦涩，双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晶莹泪滴在滚落。

老老王没有搭理古苏他们，他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任由自己的鲜血，一滴滴滴入老王的嘴唇之中。

老王的嘴唇，此时如同海绵一般，他老爹的鲜血，一滴落到他的嘴唇之上，立马就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肉眼可见，老王原本那灰白晦暗的嘴唇，在开始变得富有光泽。

而这时！

“咚咚咚...”

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这病房中响起，老王衣服下，他胸膛的位置，此时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震动，搞出来的动静，所有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看到这，王媚的脸上，苦涩更重，她转头，似是不想再看到这一幕。

而与此同时，这一次，古苏不用再睁开灵眼，所有人都能够清晰看见，老王的身体上，有一股股黑色的阴气，在翻涌，从他的胸膛位置扩散而出。

伴随着这阴气出现的，还有一股股腐臭难闻的味道。

“不只是阴气，还有死气，尸气...”

大师兄沐晨光发出了惊呼，他骇然。

这一刻，又何止是他骇然，古苏、唐大总裁两人，全都是如此。

他们纷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依旧躺在医疗舱里的老王。

转而，他们又看向老老王，看向双眼通红，脸上萦绕着大颗泪滴的王媚。

这浓郁的阴气、死气、尸气，很明显，绝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形成的，按照这些气息的浓郁程度来判断，起码都得二十年以上的尸体，才有如此浓郁的尸气、死气、以及阴气萦绕。

古苏三人看到这，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呆住了。

“吼...”

一道如野兽般咆哮的嘶吼声，突然从老王的嘴里发出，这时候，老王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双眼漆黑，已经没有了眼白，如两颗墨玉镶嵌在他的眼窟窿里。

而他那张开的嘴里面，也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犬牙，他在嘶吼，在大口地吞吸着老老王滴落的鲜血，他显得很疯狂，在挣扎，可他的身体，早已经被老老王贴上的一张符给镇住，让他挣扎不动。

这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已经变成了一头黑缰。

见到这一幕，古苏等人沉默，他们现在，不知道说啥，已经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给镇住。

老老王的手腕，依旧还在滴血，滴入老王的嘴中，老王张大了嘴，在享受着鲜血的盛宴，他眼中，黑芒越来越深。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震彻，跳动的越来越有力强健，他的身体，在鼓涨，在变得充盈，似在被重新填充血肉。

那松弛的皮肤在变得更有光泽，在被拉平铺展，而后又变得苍白，有尸斑一块一块的出现在他那强健的身躯之上。

他的指甲，在疯涨，化作了利刃，轻轻一划，就将这医疗舱切开，他的头发在变得血红，很飘逸，不再如同之前的杂草模样。

在他身上，有一股股暴虐的气息，在升腾，那气息，如同嗜血的野兽。

老老王依旧还在喂食老王，他不仅手腕在滴血，这一刻，他的心，也在滴血，变得千疮百孔，古苏等人都看到，老老王的脸上，有老泪在低落，而王媚此时，早已经泣不成声，她的身体，在颤抖，若不是唐大总裁将她抱在怀中扶住，她此时，或许已经站立不住。

尽管她早就知道，未来有一天，这一幕可能会降临，但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心中曾经对自己的种种催眠，全都没了效果，这一幕，太残忍，让她接受不了。

一个小时后，老老王的别墅客厅中。

此时，客厅中的气氛，很沉闷。

老王被符纸镇封，已经从战争学院的医技楼，搬回了他的卧室之中。

他那磅礴的身材，从此已经一去不复返，变得精壮。

而他此刻，也已经彻底地转变成了一头黑缰。

“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王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体质问题...”

古苏的眼眶在泛红，他拳头捏紧，脖子上已经鼓起了青筋，他情绪很激动。

老王是他最好的兄弟，比亲兄弟都还亲，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玩伴，曾一起闯祸，一起挨打，一起逃课，一起勾栏听曲，更一起吊打过别人。

而现在，老王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一头没有思维的黑缰。

古苏不能接受，这事情来得太突然，就如几个月前，他父母突然亡故了那般一样，他感觉，好似天都快塌了。

如这般情况的，又何止是他，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心里都很不好受。

老老王与王媚也就不说了，唐大总裁与闷骚大师兄沐晨光此时心里也都很难过，也有点接受不了。

老王人很好，平时很开朗，很热情，对所有人，都特别的友善，很大方，不抠门，他路子很野，交游广阔，看似吊儿郎当，其实很明事理，心很细，跟他们的关系，都处的很好，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现在看到老王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所有人，都接受不了。

根据之前的情况，他们很轻易地就能够猜出，老老王与王媚，甚至是老王，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一直都在隐瞒，在瞒着他们。

这时候，古苏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幕幕画面，那画面，让古苏心酸，让他的心，堵得慌。

星光下，教学楼的天台上，刚刚打了一场混战的两小只，正躺在天台上对瓶吹，在豪吹着自己刚刚的悍勇，打倒了谁谁谁...他们的身旁，歪歪斜斜地倒了好几个空酒瓶。

两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那是前不久，他们在与一伙校园恶霸混战时，留下的，少年人，总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老古，咱们是最好的兄弟吗？”

古苏的耳旁，突然响起了老王那有些低沉的声音。

“当然，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如果...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怪物呢？”

“怪物？你特么才干了两瓶乌苏，脑子就昏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怪物，傻逼...”

“我是说如果...现在神秘复苏，万一呢？”

“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就算有，你也是我的最好的兄弟...”

“嘿嘿嘿...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星光下，尽管两人此刻看起来都有些狼狈，老王的眼眶红肿，变成了熊猫，古苏的脸颊也肿的跟个包子似的，但他们笑得很开心，两只拳头，在空中重重地撞在一起，他们仰头，干掉瓶中最后的酒，下一瞬，鼾声如雷。

有太多太多的画面，突然在古苏的脑海里闪现。

时而有老王那没心没肺的笑，尽往他身上甩锅，也有两人一起捉弄王媚，最后被王媚追着黏着一顿老拳。

他还记得，每年清明时，在师母的衣冠冢前，老王都会问他一个问题，每年都不厌其烦地问那同一个问题。

“老古，你说人如果死了，会去哪里？还有没有意识？会不会感觉到孤单？是不是只能够躺在棺材里，被一张符，永远镇封？

还能不能有机会复活过来？

这世界，太美好，太让人留恋，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带着甜味，美食是那么的可口，美女是那么的多...

如果有一天，我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了，不再了...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回忆...

每年清明，会有人到我的衣冠冢前，来看我吗？”

古苏记得很清楚。

当老王第一次在他老妈的坟前，对着他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古苏的回答是：“傻逼，人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怎么可能还有意识，顶多就是心中有怨气，被神秘复苏的力量，改造成诡，而后遇到超凡者，被镇杀，魂飞魄散。

至于什么躺在棺材里，被符纸镇封？

你特么电影看多了吧？

现在人死了，不是冰封，就是被火化成灰，不准炼尸！

联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逝者为大，辱尸罪了解一下，现在不是古封建的时期，茅山赶尸派早就被联盟约谈过。

至于你死了？

放心，你死后，我一定多给你烧几个美女，烧几架战舰飞车啥的，每年清明，也会给你请一大堆的美女，到你的坟头，给你蹦个迪，跳个舞，吹拉弹唱，样样整齐，再给你倒几箱子乌苏，点几根雪茄...

要是我死在你前面，你也按照这一套，来操办我...”

一开始时，古苏回答的很认真。

而后每年，当老王再对他问起这些问题的时候，古苏就有些敷衍了，感觉老王有毛病，好端端又扯这些有的没的。

再后来，见到老王每年清明，依旧在他老妈的坟前，问他这些问题，古苏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也只认为，这是老王在睹坟思人，想到了他老妈，古苏并没有多想这些，他也从没有认为老王会出什么意外，或者是有什么厌世的悲观情绪，因为平日间，老王始终很开朗，大多时候，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此刻，再想起这些。

古苏的眼眶已经越发通红，心里面，也越来越堵得慌。

“你特么的就是个傻逼，王八蛋，孙子，艸，老子对你掏心掏肺，这么大的事儿，你狗日的居然一直瞒着我...”

他在心里，破口大骂老王。

现在想起这些，很明显，很早之前老王就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他从没有对古苏提起这些，一直都在瞒着他，一直都没说...

古苏的拳头拽紧，骨节已经泛白，在磕巴作响，衣袖下，他手臂上青筋如一条条大龙在鼓涨。

他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老老王以及王媚，这是他第一次，在他老师面前，露出不敬。

沐晨光以及唐大总裁也都看向老老王与王媚，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两人，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们与老老王，虽是师徒，但关系甚至比一些至亲，都还要亲，在他们心中，老王不仅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弟弟。

客厅中的这些人，他们也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些事，在他们看来，老老王是不应该瞒着他们的。

“你们跟我来！”

客厅中，一阵沉默之后，老老王沉着脸，低沉开口，他起身，带着古苏等人，向着他的卧室走去。

与其他人不同，按理说，正常的人，他们的卧室，肯定都是在别墅的二楼往上，最次也都在一楼。

但老老王不同。

他的卧室，在地下室。

以前古苏等人还好奇过这件事，询问过老老王，但老老王，只说这是他的喜好。

进入卧室之后，老王的身上，有精神力在鼓荡，在透体而出，而后他掐印，嘴中也轻声念起了咒语。

接着，他卧室的一扇墙壁突兀侧移，墙壁后，还有一片空间。

他带着古苏等人走了进去。

从装扮上，看得出来，这里依旧是一件卧室，相比于外面的卧室，这间卧室，充满了温馨，以粉色调为主，有浓郁的花香，在这卧室中飘荡。

下一瞬，古苏等人的眼，全都瞪大了。

因为，他们看到这卧室中央，那被鲜花环绕的粉色大床上，正躺着一个好似陷入了沉睡中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