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愣住了。
身为中车府令,黑卫总管。
这座同时也是黑卫总部的中车府是由赵瑾一手打造,可谓是固若金汤。
而这,也是为何他当初在被禁军团团围困却丝毫不慌的主要原因。
中车府被焚毁,赵瑾本就感到难以置信,心中更是盘算起了诸如吕如晦、在外藩王等几个最有可能、有实力做这件事的人。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
这个人,竟然会是吕嬃!
双眼微眯,赵瑾强压着怒火对吕嬃问道:“吕姑娘,咱家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要如此?”
吕嬃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回答赵瑾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秦风身上。
恰好,秦风也在看吕嬃。
二人目光交汇,虽然彼此都没说话,但秦风却已读懂了她的心意。
“是本王让的。”
秦风的一句话,差点让含怒待发的赵瑾跳起来。
他惊疑转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秦风,那不断收缩又放大的瞳孔里面写满了震怒与失望。
“为什么?”
赵瑾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句话。
双眼一凝,秦风冷声道:“你在质问本王?”
随着秦风话音落地,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
而这种威压,是赵瑾从未在秦风身上感受过的。
他本能一惊,后退的同时忙跪地道:“老奴不敢。”
“只是……”
咬了咬牙,赵瑾双眸赤红的看向秦风,道:“老奴不解,王爷为何要如此对待老奴。”
“还请王爷告知老奴。”
配合着最后一句话,赵瑾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秦风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直接回答。
他清楚,就眼下赵瑾目前这个状态,一个不好那就将与自己彻底离心离德,甚至是成为生死大敌。
太监自私且记仇,对此秦风心知肚明,所以他将目光转向了吕嬃。
虽然秦风通过刚刚的目光交汇,已猜出吕嬃这么做必有用意,但因为在情报上的缺失,秦风也不敢随便妄下结论。
收到秦风传来的求救信号,吕嬃浅笑了一下道:“赵公,小女子有一问。”
赵瑾不解,抬首看向吕嬃。
“钱财这东西,有什么用?”
听到吕嬃的问题,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的赵瑾哑然当场。
想了想,他答道:“钱财可安身立命,也可享受荣华。”
说到着,赵瑾眼中一痛,沉声道:“在中车府内,存放着老奴毕生积蓄,却被这一把大火焚尽,老奴……老奴……”
阵阵哭嚎声从赵瑾口中传出。
也就是现场人少,这要是传扬出去,绝对能成为天下奇闻。
谁人不知大乾中车府令赵瑾阴狠毒辣,手段非凡。
说他可止小儿夜啼有人信,说他会嚎啕大哭那绝对能惊掉他人下巴。
对此吕嬃却毫无动容。
她淡淡的问道:“以赵公的地位,难道真需要依靠那些钱财来享受荣华、来养老傍身吗?”
赵瑾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吕嬃是什么意思,但秦风却已经听懂了。
他接过话匣,对赵瑾说道:“赵公,你对本王如何,本王是清楚的。”
“不过,这件事,本王十分不满意。”
赵瑾脸上一紧,忙开口解释道:“王爷,老奴当时被困府中,可就算是这样,也想办法让人将消息传了出去,否则……”
“否则本王便是被人砍了脑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所以……”
深深的看了赵瑾一眼,秦风不带半点感情的问道:“本王应该谢谢赵公出手相助了?”
此言可诛心!
在深宫大内深耕了数十载,一辈子研究的都是察言观色,如何领会帝王心术,赵瑾在这方面的嗅觉远要超过一般人。
尤其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秦风这次从陇西回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转变。
若说当初的秦风还只是一条雏龙,那么此刻这条雏龙便已长出了鳞甲,准备翱翔天际。
心下大惊,赵瑾忙跪地俯首道:“王爷严重了,此乃老奴分内之事,老奴……”
“分内?”
冷笑一声,秦风淡漠的说道:“若赵公当真分内,恐怕局势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吧?”
“虽然本王对赵公手中究竟掌控了多少力量并不清楚,不过料想以赵公经营这么多年的基础,区区禁军是根本围不住你的。”
“赵公之所以不做抵抗,是不是想着明哲保身?”
这话让赵瑾彻底坐不住了。
他大惊失色,连连叩首的同时便想要开口解释,但秦风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赵公不用说本王也知道。”
“对赵公而言,本王是皇爷爷钦定的太子,也是赵公在失去了父皇信重后唯一能拉拢的盟友。”
“故此赵公这才多次示好本王,乃至与本王确立这种主从关系。”
“不过么……”
微微一顿,秦风淡漠的说道:“这种所谓的主从关系并不牢靠,就例如这一次,赵公在遇到危机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
“可以说,这仅仅只是一种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