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条长廊就能听到萩姑姑吵吵嚷嚷的声音,陶陶不由加快了步伐,心想他们家姑娘这是怎么了,平时温柔得像个小白兔,这会怎么变了个人一样。不管怎么样,谁敢欺负她们家萩姑姑,她就灭了谁!
啊呀呀!叫喊着就跑到了跟前,定睛一看,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萩姑姑不知从哪弄来一把杀猪刀,明晃晃的刀刃上粘着黏稠的血迹,吓得穆府的丫鬟们不敢向前。
“我们家宝贝陶陶呢!还有那个红衣女子,让她出来见我!”
“别仗着自己是大户人家就能随便欺负人!”
陶陶哭笑不得,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我说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凶巴巴的眼神在见到陶陶后瞬间化成一滩水,温柔的双眸流露出满满的疼惜,一把拉住陶陶,护在自己身后,喊了句:“跟我回家!”举着那把杀猪冲向众人示威,一副谁敢阻拦杀无赦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拼命保护幼崽的母鸡。
十几年来这个动作已经成为萩姑姑的习惯,乞讨时被人骂的时候,偷东西被狗追的时候,和小混混打架的时候……陶陶自己都快要忘了到底有多少次被这样保护着,只知道小时候从背后仰望着她,如今已经比她高出许多了。
陶陶眼睛里有些湿润,就像以往握紧了她的手,感动之余柔声问道:“你这把刀从哪来的?”
“从猪肉摊上抢的!怎么样?够不够威风?瞧瞧!还带着血呢!”萩姑姑故意提高嗓音,想借此镇住这群家丁。
见二人讨论杀猪刀的威力,不远处的家丁一头冷汗,尤其是墨之,前几日刚见面被陶陶挟持,如今少夫人的娘家人又拿着把杀猪刀冲进穆府,原以为没藏姑娘够难缠的了,如今看来,少夫人才是大魔王!
哎……我可怜的少爷。
“谁一大早在这瞎吵吵?”
“你就是那个耽误我家陶陶洞房的姑娘吧?”话还没说完,萩姑姑就向前一步来到没藏蕙兰面前。
没藏蕙兰冷笑一声,区区杀猪刀就能吓到我?一脸孤傲的表情配着乌青的黑眼圈,原本严肃的气氛,不知为何让人忍俊不禁,头一个笑出声的就是陶陶!
“笑什么!自己不敢出手,就找个老太婆做帮手!”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冷寂,连陶陶都有点犯怵。却原来是萩姑姑黑着张脸,简直要把对方撕碎!所以说,千万不要随便叫一个女人老太婆。
萩姑姑怒哼一声,杀猪刀一扔,看样子杀猪刀没能镇住此人,既然武的不行,就来文的!顺了顺气,摆出一副长辈的摸样:
“这位姑娘,看你年年纪轻轻就耳聋失明,实在可怜!今日萩姑姑高兴,替你娘好好说道说道!别人大婚,你死皮白赖的守了一夜,闲言闲语你充耳不闻,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耳聋?见到长辈,不问好不递茶,却直呼她人老太婆,你说你是不是眼瞎?……再瞅瞅你那两眼的黑眼圈,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我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死老太婆!拿把杀猪刀闯进别人家,凭什么说我!”
“没藏蕙兰!你再敢无礼,我饶不了你!”
“陶陶是吧?我也告诉你!穆望舒这辈子我是嫁定了!我才不管他娶了几个婆娘,睡了几个女人!”
……
争吵之中,穆望舒穿过一众丫鬟仆人,所到之处一片寂静,冷漠的无视掉没藏蕙兰和陶陶,径直朝着萩姑姑走去。
“这位便是萩姑姑吧?晚辈穆望舒,不知可否请萩姑姑移驾书房?”
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谦逊与之前判若两人,一时间没藏蕙兰与陶陶甚至忘了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