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将银两塞给狱卒,自己独自进去见狗子,黎青与没藏蕙兰则去安排劫狱的路线。
刚进牢房一股血腥味便窜入鼻中,令人作呕!陶陶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在狱卒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缩在一角的狗子。
“有什么话抓紧说!免得我等不好做!”
“谢谢狱卒大哥!”
陶陶趴在老门外,那血腥味越发浓郁,她试着喊了几声!这才传来窸窸窣窣的移动声音!
“狗子!发生什么事了?”
“是你啊……没什么,我认罪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隔着牢门传来,就好像有什么把狗子的精神抽光了一样。
“是不是他们对你用刑了?”陶陶急切的拍打着牢门,试图通过一些声音来让狗子打起精神!
“陶爷,像我这种如蝼蚁一般的人,打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出不去了……”
借着窗外投来的一丝光线,陶陶看见头发凌乱的狗子身上有一道一道的鞭痕,触目惊心!身上褴褛的衣服更是被鞭子抽打的几乎衣不蔽体,明明昨晚还愿意为另一个人而努力的活下去,为何短短几个时辰便想要放弃!
陶陶望着狗子绝望而无助的样子,恨不能立刻打开牢门救他出去,她用余光打探了四周,冲着狗子小声说道:“你难道忘了小翠吗?或许她一直在等着你去救她!”
“小翠……”一行热泪从狗子的带血的脸颊上流出,在昏暗的牢房里闪着晶莹的光,就像绝望中又重新有了希望。
“没错!”陶陶侧了一下身以确保自己即将说的话不被他人听去:“你听我说,今夜戌时我会来救你!到时你只需离开汴梁就好!”
“离开汴梁?”狗子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抓着牢门看着陶陶,在他的眼中重新有了一丝希望,只不过那丝希望随即又烟消云散了,他无力的说道:“不能救下小翠,我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乞丐……陶爷,就不要为我这种人涉险了!”
“我既然答应帮你,必定会帮到底!狗子,为了心中惦念的那个人,你也一定要逃出去!”陶陶握住狗子那双血迹斑斑的手,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她陶爷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不许与犯人接触!好了时间到了!”狱卒从一旁走来,将陶陶拉到一边,大声呵斥!
“多谢狱卒大哥了,我这就走,这就走!”陶陶冲狱卒赔着笑,却在转头的那刻递给狗子一个坚定的眼神。
狗子望着陶陶离去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试一试,想到这里他的双眸中又燃起了希望!
陶陶从牢房出来,迎面撞见了刘捕头,本想绕开对方,谁知他却先开了口。
“陶陶姑娘吉人天相,能安全脱身,刘某替你高兴。”刘捕头右手扶了扶腰间的刀,颔首之间脸上似乎带着一些歉意。
“我还以为刘捕头会大公无私的把我重新抓回去呢!”陶陶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只想尽快离开。
“狱卒趁我不在,将他屈打成招了。是刘某无能,明知他是被冤枉的却还是救不了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陶陶姑娘何不出手相救?”刘捕头的刀柄被握的嘎达响,似乎说出这些话让他下了很大的决定!
“呵!刘捕头这话是何用意,陶爷我听不懂!查明真相,追捕真凶不应该是你们捕头的职责所在吗?如今你与我说这些是想暗示什么!”陶陶义正言辞,在她看来,刘捕头与何知府乃一丘之貉,说这些话多半是试探!
“若能以一己之力匡扶正义,有谁会甘愿沦为走狗,一朝为官便是要为这身衣服束缚终身!不瞒你说,你从王家宅院出来后,我也曾去劝过王逸,只可惜——!说这话我自己都臊得慌,为官不为百姓,我确实有愧!”
陶陶转过身审视着眼前之人,他说的异常诚恳,脸上是饱经风霜的严肃,仿佛被岁月无情的摧残了许久。
“你去找过王逸?”陶陶问道。
“这件案子我也算查出些眉目,只是幕后那人势力过于庞大,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只会徒添冤屈!”
陶陶算是明白了,此人拦下自己的目的是想借助她的力量帮狗子逃脱,可就算这暗示有多明显,她也不能将底牌透露给他:“刘捕头高看了,我陶爷不过是俗人一个,这世间冤屈多了去了,就算我想管也无能为力!告辞!”
陶陶没有继续与他纠缠,而是快步离开了此处。不管刘捕头那些言语是真是假,自己救狗子的决心都不会改变!只是此事要格外慎重,以免中了他人的奸计!
出了衙门,陶陶将黎青与没藏蕙兰约到一间相对隐蔽的茶馆!三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商量救人的路线!
“我轻功最好,救人的事情就交给我!黎青你和蕙兰先去找一个叫小翠的人,不管是赎身也好还是抢人也好,务必把她带到城外的汇合点!”
“劫狱归劫狱,怎么还多出来一个小翠?”没藏蕙兰听得云里雾里。
“如果不把小翠带着,就算把他救出来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好事做到底吧,就像自己一样如果失去了寻找瓷器的动力,或许也很难活下去吧,说到底,人还是需要有些欲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