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蔺大叔有鱼!”没藏蕙兰惊喜的大声喊着,仿佛忘了自己方才所问的问题!
蔺大叔似从梦中惊醒,慌忙收起鱼竿快而准的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来!没藏蕙兰满心欢喜的拿起竹篓让蔺大叔放进去,似乎方才的话题已经随着冬日的冷风逐渐远去。
回到草庐萩姑姑满脸喜悦的将竹篓接过来,没藏蕙兰想帮忙被萩姑姑婉言拒绝了。
冬日的傍晚总是那么短暂,好像一眨眼就变成了黑夜。天上的繁星忽闪忽闪在清朗的夜空中看得格外清晰!蔺大叔与没藏蕙兰坐在一个小土丘上望着遥远的星空,就像沉浸在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里。
蔺大叔还记得那年冬日,也是像今晚这样满天繁星。半个月没有回家的他推门而入时闻到一股呛鼻的汤药味儿,本应该到门前迎接自己的妻子女儿却有气无力的卧在床上!
“出什么事了?家里的下人都去哪了?”他奔赴到床前,见妻子惨白的脸上起了很多脓包,再去看自己的女儿同样如此!
“是天花……你快,离我们远一些,快走。”
妻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击中他的心脏,他颤抖的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将自己的女儿拉进怀里。
“爹,我难受,好难受。”五六岁的孩子伸手抓自己的脸,痛苦难耐!
“女儿乖!不能抓!爹这就去请大夫,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却再也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
妻子虚弱的试图推开他,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没用的,大夫不敢来,我希望你能救救我们的女儿!”
“好!我现在就去抓药,你们等我回来!等我回来!”……记忆在脑海中翻滚,犹如炭火灼烧着心胸。
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没藏蕙兰推了推蔺大叔让他赶快许愿!可看着紧闭双眼默默许愿的没藏蕙兰,他却神色悲凉的望着天边,一言不发。
许愿吗?自从妻子女儿去世,他便再也没有值得留恋期盼的东西,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那些他做过的错事,执行过的命令,妻子女儿临终前的痛苦,每每在夜里让他难以入眠!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以为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当别人问起他的过去,那些记忆却能够在一瞬间涌向自己,淹没自己。
“蔺大叔你知道吗?我听老一辈的人说人死之后会化作天上的一颗繁星,所以很多时候我在西夏喜欢一个人望着夜空,希望能找到属于我母亲的那颗。”
没藏蕙兰脸上洋溢着笑容,在蔺大叔看来如果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想必已经和她一般大了吧?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对陶陶那么好的原因,当他第一次见到陶陶和萩姑姑的时候,他仿佛得到了某种救赎,那些年因为公差而疏于陪伴家人的缺陷,终于可以在另外两个人的身上找到慰藉。
蔺大叔学着没藏蕙兰的样子望着天空,星光微小的在夜空闪现,在朦胧之中仿佛交织成两张模糊的人影,他的目光中带着柔情可下一刻却眼含泪水的转向别处。
他知道自己所做过的事就连妻子女儿也不会原谅他,可是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绝望的丈夫和父亲,但凡有一线希望,哪怕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救活她们!可是老天偏偏戏弄于他,不仅带走了他的妻子女儿,还让他永远的活在地狱之中。
“你们两个!坐在那小土丘上干嘛呢?也不觉得冷!”萩姑姑从草庐里出来,朝着他们招了招手:“饭菜做好了!快来!”
蔺大叔的目光由方才的空洞慢慢开始聚焦,草庐的灯火昏暗的看不太清,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妻子喊他回家吃饭的时候。
他忙应了一句:“来了!”伸手拉起身旁的没藏蕙兰,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在想,若老天怜悯就让他忘记所有的罪恶,在这草庐之中与眼前的女子共赴此生!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么卑微的祈求着,奢望着。
屋里烧着炭火很是暖和,没藏蕙兰跟着萩姑姑和蔺大叔越发与他们亲近,就好像重拾了许久不曾拥有的亲情!
夜色已深,寒冷让周围陷入一片宁静。蔺大叔嘱咐好她们二人关好门窗,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然而当他伸手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颗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背后袭来!蔺大叔身手敏捷轻轻移动了一小步,单单是用食指和中指便接住了敌人的石子!
“什么人!”
可那人蒙着面一句话不说反倒朝着林中的方向飞身而去!蔺大叔快速看了一眼旁边萩姑姑的住所,见那边没有埋伏这才去追黑衣人!
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人停在一棵柳树下,仿佛在故意等蔺大叔!
“阁下何人?不如报上名来!”蔺大叔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不会感到畏惧!
黑衣人倒也沉着冷静,不回答却是反问到:“你问我是谁?倒不如先问问你自己是谁?”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阁下若再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休怪我不客气了!”蔺大叔听那人话中有话,不详的预感传遍全身!
“想必你是隐姓埋名了太久,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不如我来提醒你一句——二十年前,章家那场血案!”
那人冷静的声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