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天气清朗,正是开窑取瓷的好时机。陶陶原想等瓷器验收无误后再拿去给西夏小皇帝看,谁曾想没藏讹庞早早带着小皇帝坐等开窑。
小皇帝满脸期待:“若是我西夏土地真能烧制出瓷器,真可谓百姓之福。”
没藏讹庞不动声色的说道:“宋人多狡诈,最擅巧言令色,皇上莫要被骗了。”
好一个阴阳怪气的老登,陶陶面带微笑,脑子里早已翻了无数白眼,比起这个老头,没藏惠兰可是有意思多了,还好不随她爹,稳了稳情绪,高声喊道:“开窑!”
一声令下,瓷窑被打开,借着外部的光线往瓷窑中看,只看到漆黑一片,当下一众人面露难色。陶陶心中也觉得不妥,但她还是故作淡定的走上前,亲手拉出窑车。
“好一个大宋使臣!口口声声为两国和平来!却如此羞辱我等!来人,把陶陶给我拿下!”没藏讹庞只瞧了一眼瓷器便怒火中烧,暴跳如雷!
“怎么会这样……”众瓷匠一脸茫然,瓷土是好瓷土,烧制过程严格把关,怎么会烧出如墨一样黑的瓷器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慢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穆望舒从窑车中取出一件瓷器,细细观察起来。
这件瓷器虽然黑如煤炭,可质地细腻而均匀,釉面光滑如玉,表面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润泽感,颜色虽重,却给人一种温润的触感。
“世人皆知,我西夏以白色为尊,此等羞辱,王爷莫不是下包庇?”
面对没藏讹庞的挑衅,穆望舒浅浅一笑:“没藏大人还是老了,守着这一方土地,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真信了这世上非黑即白?”
“你——!”
“但凡对瓷器稍有了解就该知道,瓷器种类繁多,宋朝尚简,多喜白瓷与青瓷,然各地瓷土不同,烧制出的瓷器也千奇百怪,一个小小的黑瓷竟令大人如临猛虎,当真是少见多怪!”穆望舒将瓷器递给一旁的苏大人,又让在场所有人传阅一番,继续说道:“物以稀为贵,本王作为一个商人,愿出高价采购这一批黑瓷!不知这钱是给大宋使臣,还是西夏王朝啊?”
“在我西夏产出,自然是归我西夏所有!”到底是年轻存不住气,小皇帝一听有钱赚,慌忙说道。
“皇上英明!”在陶陶的示意下,众人连连高呼,听的小皇帝好不得意。
“皇上!黑瓷一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有辱西夏啊皇上!”没藏讹庞仍做挣扎。
“那就罚陶陶使臣,一个月之内,烧制出纯白色的瓷器,将功折罪!至于这黑瓷的钱,有劳表哥早日结清。”
没藏讹庞当然知道,西夏天灾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有一笔钱能及时填充国库,对西夏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一群人还在那讨价还价,而陶陶的脑子里已经被小皇帝出的难题难住了。烧制瓷器她是没有经验的,好好的瓷土,怎么就搞出黑色的瓷器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多谢皇上,一个月内,若烧制不出白瓷,陶陶自当受罚,绝无怨言!”
“好!那就一言为定!”
众人散去,陶陶继续端详瓷器,穆望舒说的没错,除了颜色,这批瓷器的质地堪称佳品。只是没藏讹庞说的对,西夏尚白,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想在西夏建立瓷窑,只怕举步维艰了。
“你真要收购这一批瓷器?就不怕是个赔本的买卖?”回大帐的路上,陶陶问起穆望舒。
“做生意就是要敢为人先,越是稀有,就越是贵重!再说了,夫人都要被抓进大牢了,为夫出点钱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不管是为了西夏还是为了你,我都要尽快找到烧制白瓷的方法。最好是只有这一批黑瓷,才能让你大赚特赚。”
“夫人聪慧!一点就通。”
话虽如此,可陶陶眉间的愁绪却没有散开,一个月,时间太紧了。穆望舒见状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此事急不得,你这些天太辛劳了,这两日先歇一歇,凡事有我。”
陶陶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微笑,她知道可以相信穆望舒,只是关于瓷器的事,她更想亲力亲为。
正要进帐,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了他们,却原来是霜儿。
“大哥哥……霜儿有一事相求。”
“哦?霜儿不妨直说。”
“我今日在草原同其他伙伴玩耍,他们说西夏人每人都要有一把短剑,我……”
“是我疏忽了!”穆望舒自小就有属于自己的短剑,这么多年没回西夏,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短剑?”陶陶摸了摸腰间,没藏惠兰给自己的那把短剑不就可以,正要取下来给霜儿,却被穆望舒拦下了。
“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带霜儿去挑选,如何?”
陶陶不明所以,见霜儿满心欢喜,便也没说什么。待霜儿走后,这才问起。
“你为什么不让我给她?”
“西夏人的短剑,轻易不送人的,你既然拿了她的短剑,断不可再送给别人人。更何况,霜儿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
“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
自从被穆望舒派人绑来,陶陶就没再回自己的大帐,众人皆知这个大宋使臣与西夏王爷关系不一样般,至于多不一般?据传言二人乃知己好友,同吃同睡,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