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堂之上,郭氏老母,及阶前常乾,俱不动容。甚或目睫亦未一眨。
余之郭家亲族,亦寂无声息,若与彼等无关。而老母,此时唯欲别墅。
他念,俱无。有时,年事愈高,其贪愈发。昔皇帝,年长则昏庸,骄奢,大兴土木,自筑宫殿陵寝。
郭老母亦然,年增则望居处尤佳,享尤丰。
老母思居善地,死善地,葬善地。预示来世,荣华富贵无尽。
故老人常愿厚棺华坟备后。对郭老母而言,亿三千万之别墅,必得之。
即令海龙真害叶辰,得别墅,亦所不惜。郭常坤与初然仰视众人,心寒彻骨。
所谓血缘之亲!为金,夺产,不择手段,害人性命,尚且设局。
长兄常乾,言缓声慢曰:“二弟,海龙但童子戏耳,何须认真?即海龙果伤叶辰,非我郭家之人,何足道哉?”
视叶辰如草芥,海龙虽凶暴,多赔金钱而已。因可人财兼得。
别墅值亿三千万矣!房价犹日升月异。夺之,老母先寓,待老母逝,价或倍增至亿二千万。
亿二千万,非小数也,孰能抗此诱惑?“我无此等兄长!”郭常坤怒吼,执拖把击海龙。常乾皱眉,急阻,恐子受伤。
“反耶,不识抬举!”
语未竟,常坤挥棒击之,幸常乾闪避,肩受一击,痛楚咧嘴。素日温文父,今愤而出手,初然既恨郭家无情,又忧叶辰安危。
叶辰握斧刃,嘲海龙曰:“尔等废物,我目中无尔。”
“叶辰,汝敢辱我!”海龙怒极,叶辰忽扭其手腕。
“啪”声脆响,海龙惨嚎,右手掌生生被折。海龙痛极倒地。见孙被折手,郭老母愤怒冲上前,欲掴叶辰。
巴掌将至,叶辰忽转身,冷言:“老物,尔找死耶!”掌击老母面,老母跌退数步。叶辰目寒如冰,杀气腾腾。
老母受掴,疼极而哆嗦。连连后退,不敢正视叶辰。郭家人皆目瞪口呆。“彼废人竟敢打老母?”
然谁复能制叶辰?伤保镖满地,余者畏缩,不敢前。
老母虽欲叶辰命,知叶辰功夫非凡,留之不住。初然心跳加速,美眸随叶辰转,心情异样,脸颊微热。
初发现叶辰亦有威猛一面。往日常默寡言,除庖厨外无他能。
今叶辰无人敢敌,抬头冷视人群,喝命开门,否则拧颈。
保镖惊惶开门。
常乾怒曰:“母,不可放行!”老母咬牙切齿,恨声道:“任之去!”,“奶奶,焉能任之去?”海龙忍痛大叫,“我手被废,誓剁之!”
老母压怒喝止。
常乾恶言:“叶辰,尔伤我子,败我家规,必悔之!”
老母断言:“自今,郭常坤一家逐出郭氏,不复我族!”
常坤昂首,满脸血迹。
淡漠言:“此等郭家,我不稀罕!”
初然颔首:“吾亦不稀罕!”
老母咬牙:“初然,尔实吾家累赘!今起,尔亦逐出集团!集团帝豪合作,前途无量,尔后与集团无关,远去莫回头!”
初然坚毅:“集团我不稀罕!父,我们走。”
扶常坤,怒视族人,大步离去。
大门出,无留恋。今日,真面目洞悉。所谓亲族,不如外人。非父母之念,早已划清界限。
叶辰心中冰冷。郭老母、常乾、海龙,三代愚不可及,尔等以为?凭何与帝豪合作?
叶辰驾车离郭宅之际,郭常坤连平素喜听之有声小说亦懒于倾耳,突关车厢内乐声,愤然道:“早知母亲与长兄一家冷漠如斯,何苦助他们至此。”
郭初然于副座上叹息道:“彼等行径,纵郭家基业庞大,亦将被败坏殆尽。”
郭氏翁婿郭常坤不悦曰:“吾等助彼等良多,帝豪集团之合约非初然夺得乎?今皆归彼等矣。”
叶辰淡淡言:“爸,彼等多行不义必自毙,恶果自食,必无善终。”
郭家目前所倚,不过与帝豪集团之合作耳,而彼等未知,帝豪集团实为我所拥有。
抗我而欲于帝豪集团获利?
简直是梦寐以求!
一电话至王冬雪,郭家即刻崩溃。
郭常坤抚头上的血迹,嘟囔道:“谁想郭家竟如此无理,王氏所赠别墅吾家尚未来得及入住,彼等便欲明抢,显然视吾等为弱者!”
郭初然道:“爸,既将至家,何须复看别墅?”
郭常坤道:“贤婿,吾心念念那别墅,欲再一观。”
叶辰理解郭常坤之心态,犹如贫人忽得豪车,虽不常驾驶,却喜频繁观之。
于是对郭初然言:“爸既欲见,便去看看吧,或有何装修之建议,可与李伯商议。”
郭常坤笑颜:“叶辰最懂吾心!”
郭初然无奈叹气,允之:“行吧,去看看。”
叶辰即在红绿灯处掉头,驶向汤臣一品。
……
至汤臣一品别墅前,叶辰刚下车,眉头却忽皱。
大门虚掩,内有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