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多久,吴伴伴便悄悄将徐达、常遇春二人请去了御书房议事。
两人不敢耽误,立即动身前往。
在服下一碗醒酒汤之后,朱元璋感觉好受多了。
他刚把玉碗放下,就见徐达、常遇春二人在吴伴伴的指引下,来到了跟前。
“见过陛下。”
朱元璋挥手:“赐汤。”
宫女将早已经准备多时的醒酒汤端来,二人不敢怠慢,口道一声“谢陛下赐汤”之后,便囫囵喝了精光。
不多时,二人浑身的酒劲儿也散了七七八八。
朱元璋这才缓缓说道:“咱想起一桩事了。”
“先前咱不是划拨了两万精兵,前去荆州城协助老十二平乱么。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徐达、常遇春二人面面相觑,还是不太明白陛下这葫芦里,究竟是装的什么药。
朱元璋见两人没明白他的潜台词,便又说道:“老徐,你家里两个闺女都嫁给了我家老十二,你这个当爹的,就不想自已闺女?”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徐达怎么能还不直到陛下的潜台词呢?
于是,他赶紧回应道:“不瞒陛下,想那肯定是想的,就是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她们。”
说着,他的脸上还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一抹可惜和遗憾。
常遇春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他这属于是老母鸡啄萤火虫——心知肚明。
“这样!既然呢,你也想见见你的两个闺女。正好,咱这边有桩去荆州城视察的差事,那就你们两个亲自跑一趟吧。”
“记住,得务必近距离好好看看那铁浮屠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余力的话,也尽量去摸一摸老十二的底子,看看他还有什么好东西是一直藏着掖着的。”
徐达、常遇春闻言,立即上前领命:“是,陛下!”
正事说完了,紧接着君臣三个便又闲话了两句。
末了,朱元璋这才以酒醉为由,将二人都给支出去了。
出了御书房,二人也再回酒局上去,径直就带着亲兵打算回去了。
两人都是武将出身,不怎么喜欢乘车坐轿,所以都是策马而行。
一路上,二人并肩骑行。
“你说,陛下这冷不丁突然叫我们去荆州城,究竟是为何啊?我想破了脑袋,却始终想不出来。”
走得远了,常遇春这才压着声音问道。
徐达摇了摇头:“没事别去瞎琢磨帝王心思,我们当臣子的,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徐达这话说得敞亮。
他既是说给自已听的,也是说给常遇春听的,更是说给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的锦衣卫们听的。
他很确信,今晚他跟常遇春的这番话,很快就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去的。
何必给自已添麻烦呢?
把身体养好,没灾没病,努力多吃几只烧鹅,这比什么事儿都强。
常遇春没有背疽,他自然不会知道,徐达这般有时候想吃烧鹅,想得发狂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简直就是痛不欲生啊!
“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嘛。”常遇春很快也醒悟过来,是自已失言了,便想着找补一下,“毕竟我们这次的任务,还是挺重要的。”
“多点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这话徐达同意,他点点头:“多想是好事。但湘王殿下却与众不同,即便你我准备得再怎么充分、完善,他也能迅速找到突破口。”
“与其如此,倒不如多点诚意,少点心思——老常,不是我吹,真要论耍心眼,你我各十个,都耍不过他。”
“这么厉害?”
常遇春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他之前跟十二皇子并没有什么接触,也仅仅只是属于知道有十二皇子这么个人的程度。
倘若这一次,让他常遇春一个人前去,恐怕还会有一些麻烦。
还好一路随行的还有徐达,这个把自已俩闺女一起,打包全嫁给十二皇子的狠角色!
听说,这事儿还是他的大女儿徐妙云勇敢了一把。
否则跟十二皇子成婚的,就是三女儿徐妙锦了。
还好两姐妹情谊深厚,就算嫁人了也想要待在一起。
这不,如愿以偿了。
两人闲话了一路,最终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刚回到府邸,夫人谢翠娥便将煮好的醒酒汤端了出来。
她微微一愣,继而笑道:“这是怎么了?分明是陛下的寿辰,你居然忍得住没喝酒?”
“喝啊,当然喝了!不过陛下请了一碗醒酒汤,所以就没什么酒味了。”
谢翠娥将手中的汤碗抬起来,笑问道:“那贱妾煮的这碗醒酒汤,徐将军喝是不喝呢?”
徐达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有些左右为难:“要不先放一放,等我消消食了再喝?”
谢翠娥没说话,只是面带笑意,拿眼睛看着徐达。
“行行行,我喝还不行吗?”
他接过海碗,仰脖子咕咚几声,硬是给灌到了嗓子眼里,总算喝得是一滴不剩。
谢翠娥这才心满意足地抓起海碗,回身去了厨房。
徐达肚子里灌满了水,在太师椅上就坐不住了。
他起身缓缓踱步,一边消失一边思索起来,这次去荆州城公干,该给这位女婿带点什么礼物好呢?
思来想去,始终没个头绪。
索性,他一转身去了书房里。
说是书房,实际上书册没放几本,全都放了刀枪剑戟这些东西。
他四周转了转,最终目光落到了一口大箱子上。
“有了!”
徐达快步走了过去,郑重其事将箱子打开。
箱子很名贵,包金错银。
但里面装的东西,却很是一般,甚至可说都是些破铜烂铁。
有徐达上阵用的第一口刀,刀身早就崩了口,没了用处。
有坏掉的甲胄碎片,替他抵挡住了一记凶狠的箭矢。
有染血的马镫子,那是他分配到的第一匹骏马,可惜中箭身死在了沙场上。
还有不少东西,都是很具有纪念意义的。
最终,徐达的目光落在了一柄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匕首上。
那把匕首,是他从第一个自已亲手砍死的鞑子身上,缴获来的战利品。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打造的,锋利无比,即便已经过去多年了,仍然没有变钝长锈,仍然锋利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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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大基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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