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为了害怕造成麻烦,人家乞活军们走的时候,可是连着儒生的尸体全都给抬出了城,还全给做成了京观,以震慑儒家残余弟子和趁乱摸鱼的宵小之徒。”
“这些事情你是一个字都不提是吧?”
马皇后越说越气,头一遭对朱元璋发了火。
“再说了,这太子之位,老大坐得,老十二为什么坐不得?两个都是我们骨肉,当然是谁更优秀谁来当皇帝了。”
“这么优秀的儿子,换做旁的皇帝只会开心、庆幸,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就你患得患失,非得弄得儿子们都离心离德,你才开心?”
这一番话,彻底点燃了朱元璋内心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狠狠瞪着马皇后:“反了你了!”
“究竟你是皇帝还是咱是皇帝?这大明是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是咱说了才算数!”
“咱今天,就是要让老十二去北疆镇守,他胆敢不从,咱就围了他湘王府!”
说到这儿,朱元璋双目通红,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怒。
“咱说过的,只有咱赏赐的东西,那才是他们该得的。咱不给,他们就不能要!连想都不能想!”
最终,朱元璋和马皇后闹得不欢而散。
而马皇后也被他命人给送回了后宫,没得到他的准许,不准胡乱走动。
这会儿,他一个人正坐在勤政殿,独自生着闷气。
即便此时宫殿之中空无一人,但却好似马皇后的声音,仍然在不断回响。
朱元璋很是气闷。
一来是因为自已的结发爱妻,竟然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二来则是因为,他感觉自已遭受到了背叛——不管是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还是为国效力的重臣,甚至就连自已最爱的女人,都全部站在了自已的对立面,替老十二求情。
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令朱元璋更是愤怒。
他需要从旁的地方,进行找补回来,以彰显自已的皇权稳固。
而现在,在当下,他全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从源头上解决这一问题。
如此大张旗鼓地送出圣旨,其目的当然就是为了逼迫老十二服软,向自已低头。
也只有老十二亲自向自已低头了,那么自已的皇权才能够得到肯定和保证!
这样一来的话,不论后事如何,至少当下他一家独大的皇权是可以得到认可与肯定的。
如此,就足够了。
而现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得看老十二如何抉择。
是选择向自已低头,还是反抗到底。
总归是会有一个结果的。
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宦官抖抖索索跑了进来,膝盖一软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陛下!”
“吴大伴将圣旨送抵了湘王府,但是湘王他……”
“他怎么了?说!”
朱元璋抬头,双目通红瞪着小宦官,杀意盎然地问道。
“他……他他,他听旨不接啊!”
小宦官急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说道。
顿时,一股凛冽的杀气从朱元璋的身上散发出来,差点没把孤零零跪在案前的小宦官给吓出尿来。
“竟然胆敢听旨不接?”
朱元璋双眼微眯,紧皱眉头,杀意盎然地自言自语道。
他凝神沉思了少许,心中不断在思量着。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朱元璋长叹了一声:“咱早就应该知道,一准儿会是这样的结果。”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毛骧何在?”
此时在勤政殿外面,已经等候足足半天功夫了的毛骧,骤然听到了朱元璋的传唤,赶忙抖索身子,立即快步冲进了勤政殿中。
他滚身跪在朱元璋的身前,沉声回应:“微臣毛骧,叩见陛下!”
“知道咱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听见朱元璋的问话,毛骧顿时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今天一大早,他便带领了锦衣卫的全部高级官员,在勤政殿外等候。
对于要发生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一个定论,但模模糊糊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再联系上方才小宦官禀报的事情,毛骧的心里已经有了九分的把握。
“是……缉拿湘王殿下?”
毛骧的声音带着几缕颤音,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
朱元璋目光灼灼盯着毛骧的后脑勺,声音阴冷:“你可是在害怕了?”
一句话,说得毛骧浑身巨震。
虽然他低着头,看不清陛下的表情,但从后脑勺传来阵阵发麻的感觉,毛骧能够料想到此时朱元璋定然是盯着自已的脖子。
一想到这儿,他便仿佛感觉到了阴冷的刀锋,正紧贴着脖子一般。
但凡自已接下来所说的话,有半点让圣上不悦,那自已必然会脑袋搬家!
咽了咽口水,毛骧强行镇定了下来,说道:“臣,生食大明之俸禄,死亦当为大明的鬼臣。”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倒是让朱元璋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终于,经历了一系列的愤怒与“背叛”之后,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感受到了自已麾下,还是有忠心于自已的鹰犬走狗的。
这令他倍感开怀。
“好!说得好!带上你麾下的三千锦衣卫,去给咱把湘王府围了!”
“尔等务必将湘王给我缉拿回来!此行,但凡有任何人胆敢抗旨的话,格杀勿论!”
毛骧闻言,心中的震撼难以附加!
他知道,自已已经是开弓没得回头箭了,只能是闷着头一路往前,否则必然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是,陛下!微臣领旨!”
毛骧退下了。
他和他麾下的三千锦衣卫,准备完全,便朝着湘王府的方向浩浩荡荡进发。
此行,究竟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
这一场波及整个应天府,甚至整个大明的风暴,其最中心点的位置,便是湘王府邸了。
此时的湘王府内,寂静无声。
徐妙云站在了夫君朱柏的身后,两姐妹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之色。
她此时都已经嫁做人妇,敛去了当初少女时的天真浪漫,多了几分初为人妇之后的贤良淑德。
虽然知道拒绝陛下圣旨乃是天大的重罪,但她却并没有对朱柏的决定有半点异议,反而是毫无保留地对夫君表现出了支持、认可。
即便来日,徐妙云甚至徐家,都极有可能会因此朱柏的牵连而获罪,她也依旧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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