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成了妾室,又脏了何人的眼,我们夫妻伦敦,在你眼中,我却成了方既毓在床榻上取悦的工具。”
林嬷嬷知道她平时不声不响,惹急了也有些牛脾气,就怕她缠着自己问东问西,干脆直言道:“你跟了二爷两年,之前纳你进来,就是做妾的,你自己和家里人都是同意的。如今看二爷翻身了,难道想反悔?”
“我们二爷出身名门尊贵无比,他十八岁高中状元,是多少长安贵女们都想嫁的如意郎君。大夫人早给他定好了门当户对的亲事,正妻之位岂是你一个泥腿子能觊觎的。”
“二爷人中龙凤,他真正心仪的女子,与方家门当户对身份尊贵。大夫人都准备为两人定婚期了。”
“要不是二爷,私塾夫子的身份,需要一位女眷在他身边。你连爬二爷床榻的资格都不够,还日日喊着夫君,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于二爷,就像我从长安,带回来的两位姑娘一般。二爷喜欢,你就是妾室,不喜欢通房也成。”
林嬷嬷是方既毓的奶娘,也是方夫人的身边人,这次回来也是带了她们夫人的吩咐。
先以退为进,再说些戳心窝子难听的话,就是想让顾瑶自动放弃回长安,那样既能全了方既毓的名声,又能甩开这个累赘。
后面林嬷嬷说什么,顾瑶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疯了似地扒拉着条藤箱笼的东西,最后才从箱底找出那份她宝贝得很的婚书。
双手抖抖索索打开,‘纳妾契’三字跃然出现顾瑶眼前,熟悉的字迹。
是方既毓亲手写的。
她一直以为,林嬷嬷给她的是明媒正娶的婚书。
一般男方家的婚书,都是先交由爹娘过目。
而她们家事事都是她嫂子做主,也难怪她嫂子不愿让她爹看婚书。
她嫁了方既毓半年后,她嫂子才把这纳妾契交由她保管。
顾瑶也从没打开过看一眼。
她嫂子贪念那一百两银子,瞒天过海。她就稀里糊涂地成了方既毓的妾。
痛得极致,也流不出半滴眼泪。顾瑶麻木地一把撕了‘纳妾契’,把碎片扬得老高。
林嬷嬷从没见顾瑶这般冒失,正想继续呵斥她几句。
顾瑶却抢先问道:“避子汤,是你要我喝的,还是方既毓的主意。”
被当场揭穿,林嬷嬷震惊不已,随后又挺了挺脊背,说道:“这种事,我们做下人的,哪敢有这个胆,当然是二爷的意思。”
顾瑶心中其实早就猜到,林嬷嬷也没说谎,大事上她不敢。
两年里,她在方既毓耳边也唠叨过孩子的事,他从来没回应她一句。
她每日过着内心煎熬和愧疚的日子,却不知全是枕边人的算计。
她在方既毓眼前的所作所为,就是一场笑话。
方既毓对她从没有用过心。就是利用和敷衍,她还可笑地以为是夫妻之情。
实则,自己就是个卑贱的侍寝丫头。
说不定今晚,上他床榻的就是那两个貌美的丫头了。
看清真相的顾瑶,也不想与林嬷嬷再磨蹭下去,冷声喝道:“出去!”
林嬷嬷彻底傻眼,在这里从未有人敢这样吼她,就算是他们二爷,对她也是好言好语。
“你疯了不成,敢对这样我说话,你……”
话还没说完,顾瑶就把半桶井水,泼了过来。
不偏不倚,把林嬷嬷浇了个透心凉。
随即,趁林嬷嬷愣神之时,顾瑶没有多余的动作,用尽全力把她推出厢房。
摔得林嬷嬷眼冒金星,惨叫连连。
起身就要找顾瑶的麻烦,脚步不稳,林嬷嬷又从石阶上滚落下去。
哀嚎声响彻整个院子。
顾瑶看都没看一眼,哐当一声关上房门,插上门闩。
外面林嬷嬷的叫骂声,还有两个丫头的踹门声,都好似与她无关。
顾瑶拖着疲惫的身子,歪倒在床榻上,只想好好睡一觉。
傍晚时分,顾瑶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熟悉的声音和脚步,她知道是方既毓回来了。
想起这两年来,两人的点点滴滴,总归不死心。她要当面质问方既毓,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顾瑶一瘸一拐挪到东窗下的榻上,透过半开的窗口看到院中的方既毓。
此时他正伫立于书房外的廊檐下,对着两位陌生人,神色严肃说着话。
他一张清隽俊雅的脸,身姿俊挺颀长,一身月白凌缎华服,腰间用宫绦系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好玉。
像是误落凡间的神仙。
顾瑶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皱巴巴的粗布衣裙,狼狈不堪。
她最好的衣裙,也只是大婚那日的棉布红衣。
她每日穿着粗布麻衣,而方既毓最差也是绸缎,锦衣。
方既毓的饭食顿顿精细,他不吃猪肉,最不济也是鱼肉。
而自己却以为很幸福,天天有肉吃。
殊不知,都是林嬷嬷她们不爱吃的肥猪肉。
想起自己跟了方既毓两年,他从未给自己买过一件东西。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