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失了耐心。
打算简言意骇,先稳住顾瑶。毕竟她跟了自己,虽然名分上不好听,但他还是会把她带回长安,好好安置。
“这些东西不用收拾了,到了长安我会让人给你置办。”
他以为顾瑶是在为去长安做准备,随口提道。
顾瑶脸上笑着,心里早已泪流成河,“去长安继续做你的妾,哦,不对,林嬷嬷说了我是泥腿子,会脏了你们的眼,只能住到外边,那应该就是你见不得光的外室,对吗?”
方既毓缓缓转身,眼中抹不开的阴云,让他看上去陌生不少。
但顾瑶猜到,这才是他真正的秉性,与他的身份也相配。
高人一等的气势便是如此。
她一点也不惧怕,眼中嘲意甚浓。
“方既毓,我不会和你去长安的,也不想再当你的侍寝丫头。”
看着顾瑶决绝的表情,第一次这般连名带姓地叫他。往日一双湿漉漉含着柔情的双眸,此时只剩下冷漠。
曾经总会在夜里,偷偷吻他的微翘红唇,此时也失了血色,紧抿成一条直线。
面对顾瑶的这些变化,方既毓有些怔怔出神。
他不确定问道:“你不愿随我回长安?”
顾瑶当机立断,“不愿,从此后,你我二人路归路,桥归桥。”
“我伺候了你两年,你也该给我一些补偿吧。”
话音方落,方既毓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下来,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女子。
如果想要荣华富贵,为何不愿与他回长安。
“你去了长安,或许可以得到更多。”
“去了长安我命都没有了,你说得更多,难道是给我一副棺椁吗?”
“我虽是泥腿子,但贱命也是命,到如今这份了,也没啥情面可讲的,我要一千两银子。”
这般伶牙俐齿,对自己他没有一点留恋的顾瑶,轻易就能激起方既毓的愤怒。
“你想好了?如果后悔……”
“不会后悔,给银子吧。纳妾契我已撕,以后我们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方既毓淡薄一笑,心想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想补偿她一些,是她自己不要的,他又何必一味地执着。
自己当初纳她,本就只为自己遮掩。
如今一切又回到原点,她想要银子,给她便好。
默认半晌,方既毓留下一句,“即使如此,随你!”就出了厢房。
踏上石阶的脚步突然一顿,他微微侧身,神色不明对屋内的人说道:“这院子你想住,就住下来吧,不用搬。”
顾瑶起身走到窗牖边,听闻愣了愣,答道:“不用了,我还得嫁人,住着不便。”
而后关上了窗牖,继续收拾。
廊檐下也没了声音,过了许久,她才听到方既毓进了东屋的书房。
*
次日一早,子山就送来了一千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顾瑶把荷包还给了子山,只要了银票。
随后去方既毓的书房,拿走一大堆她自己的东西。
子山低头一看,有顾瑶练字的字帖,她亲手为方既毓绣的引枕,护膝,还有她剪的窗花,甚至连她,送给方既毓的狸花猫都没能幸免。
都是一大堆不值当的东西,却是顾瑶一件件添进去的。
也抹掉了,顾瑶在屋内留下的点点痕迹,书房中又恢复了肃穆,单调的样子。
子山不自觉地冒出一句,“好空呀。”
“那里空,这才像二爷书房该有的样子。只有书香味,没有俗气的烟火味。”凝香不敢进书房,只敢隔着窗口偷瞄了几眼,心情愉悦说道。
顾瑶走了,她心中的危机也解除了。
本以为顾瑶一个农户的女儿,容貌上最多也只是清秀而已。
谁知见了顾瑶本人后,虽不愿承认,但引起了她不小的危机感。
在府上人人都说她白,为了这身肤色,她也是费尽了心思。太阳大了出府就戴帷帽,日日抹着面脂,这不敢吃,那不敢饮,都是养出来的。
而一见顾瑶,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雪肤花貌。
那日,她一身粗布衣裙,顶着大太阳,毫无顾忌地立在烈日下。
凝香下船那一刻,嫉妒的目光都被顾瑶给吸走了。
在烈日的照射下,是最能检验女子肤色的时候了。
凝香抱着攀比的心思,盯着顾瑶看了半晌,硬是没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找出一点瑕疵来,一身好肤色,本就可以弥补一个女子脸上其他的不足。
可她偏偏就长得那么气人,五官样样都好。
要不是她一身粗布衣裙,和一双布满细茧的手,任谁都不会相信,农户家也能生出这般好看的人。
看着离院门口越来越远的身影,林嬷嬷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是完成大夫人给她的任务。
有了牛车,顾瑶的所有家当,一趟就搬完了。
“瑶瑶,你想好了,今后要如何过?这一回去,只怕你嫂子要吵翻天,怎么得了。”
牛车上,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