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府上最大的花圃,就在这院中。
各种花儿,也竞相开放,景致宜人。
徐氏忙完府上的内宅事后,也会来此,与妯娌们吃茶闲聊。
府上五房,就算大房徐氏和三房尤氏最风光。
徐氏是儿子和夫君出色,而四房尤氏是身份出色。
内心里谁也不服谁。
看着二房邱氏怀中粉嫩的孙子,徐氏心中一阵叹息。
“真羡慕,二弟妹,州儿才成婚两年,你就能抱上嫡孙了。”
“大嫂,何须羡慕我的,你抱嫡孙呀,只是早晚的事。”邱氏看了眼三房尤氏,才继续把话说完。
这也是徐氏的心中的一根刺。
她大儿子方既云,驻守西州边境多年,大婚都在西洲办的。
她嫡长子的婚事,徐氏本就不赞成,只不过是方老爷子一个推不掉的人情。
如今长媳依然没有身孕。
想到自己长子就心烦。
随后,徐氏又想起自己小儿子,每次才一提他的婚事,就找公务敷衍。
徐氏心情郁闷,也没了赏景的心思,告别众人,起身就要回自己院子。
半道上,想起方既毓近日的状况,又忧心地问了身边杨嬷嬷一句:“那个衙役,可还每日还给毓儿送公务。”
“还是照样,一日都没缺过。”
应书堂。
告病在家的方既毓也没不得闲,黄裴想着方子刁难方既毓。
每日都会让人,给方既毓送来许多乱七八糟的公务。
送公务来的衙役,待在应书堂院中,又不能赶走,让子山和林嬷嬷头痛。
说话都不能随意。
衙役此番,也是为了来一探方既毓的真假,听到书房偶尔传来的咳嗽声,他也不好判断真假。
想进方既毓的书房去看看,花花就堵在门口,龇牙咧嘴朝他吼叫。
他用脚去踢,换来的却是,方既毓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警告。
只好默默退出书房。
衙役脚还没站稳,一阵旋风就从他身边闪过。
等他还没看清是谁,书房的门又被紧紧关上。
书房里,方既毓一见来人是牧屿,眼眸倏然一亮,起身问道:“可是,人找到了?”
第十九章悔悟
牧屿很少到府上,他亲自来通报,证明事情的确有了转机。
“回二爷,昨日属下,在翡翠山,看到一位和顾娘子相似的女子。”
“她在卖扇子,周围都是女眷属下也不便靠近。”
说罢,牧屿就把一把圆面扇放到方既毓眼前。
看到扇子上的题字,方既毓神色激动不已,忙从书案后绕了出来。
“是她的字,定是她身上的银两不够用了,她人在何处,快带我去。”
“回二爷,那位娘子已怀有身孕,属下不敢确定,也没跟太紧,准备明日再去打探。”
‘身孕’二字,让方既毓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心中有激动有期待,最终归于平静。
要不是知道,顾瑶一直喝着避子汤,不可能有身孕,只怕即刻就会去寻她。
半晌后他才失落道:“那女子应当不是她。扇面上的字和画都出自她手,多派些人去书画摊找,定要快些找到。”
“是,属下遵命。”
牧屿离开后。
方既毓沮丧失落地靠进圈椅里。
脑中不经意间想起,自己与顾瑶同房后,林嬷嬷每次逼迫她喝避子药的样子。
她不愿喝,又不敢不喝。
可怜巴巴地望向他时。
方既毓心中也有过动摇,想到自己当时的处境,和家中的祖训,只能硬下心肠离开。
也许是味道实在难以下咽,林嬷嬷就以是补身子的汤药为由,她便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后来,她见自己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晚上总会缩在方既毓的怀中,像一只可怜又柔弱无助的小猫。
轻轻凑近他的耳边,对他说对不起。
方既毓没回她一句话,自己又不能道出实情,怕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她的内疚便更深。
只能把她紧拥在怀中,代替自己的心疼和无奈。
想起自己对顾瑶的亏欠,方既毓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随后又唤来林嬷嬷,再次确认那避子汤对顾瑶的身子损害不大时。
他心中的痛意才稍减。
心中自嘲,如今想这些有何用,她那样执意地离开自己,以后与她生育孩子的又不是自己。
心情就更烦闷,无处宣泄,出了书房。
院中的衙役,正想说什么。
被方既毓从后颈一击,片刻倒地。
而后他戴上帷帽出了府邸。
他找遍了,长安内城正街所有的字画铺子。拿着手上的圆扇,一家一家询问。
心中着急,怕顾瑶身上银两短缺,又无人相帮。
内城没有,方既毓又让子风驱车去城外。
却不巧,府上的小厮找了过来,“二爷,大老爷让你快快回府,说是大爷在西洲出了事。”
回到方府,方既毓直接去了万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