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慎言!少夫人如何,都是永昌伯爵府明媒正娶的正妻,绝不是外室扶正可以比拟的!”香梅本来就有气,此刻对方都指着鼻子骂了,这口气更憋不住。
“啪!”
“大胆!来人,给我打!”程惜雪厉声爆喝,外室二字就是她的逆鳞!
只可惜,没有人回应,偌大的红缨阁丫鬟婆子,全都同仇敌忾地瞪着两人,若非主子还未发话,只怕全都一拥而上,手撕了两人。
“程夫人,好大的威风!”廖琳琅面沉似水,心疼地看向香梅的脸颊,后者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在心里不住地默念,退一步乳腺结节,忍一时卵巢囊肿,骂一顿海阔天空,为了自个身心健康,气死他们不偿命!
“妹妹!你家下人好生无礼!”程惜雪一秒变脸,扑过来就欲拉廖琳琅的手,却被后者巧妙躲过。
程惜雪眸光一暗,似乎有些委屈,看得冯汉英心疼不已,“你的丫鬟辱骂惜雪,还教训不得了?”
“骂错了?”廖琳琅直视对方,继续道:
“所谓娶妻,需得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此谓六礼,她有吗?”
“所谓娶妻,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六证上告天地,下达父母族亲,她有吗?”
“所谓娶妻,需着大红礼服,八抬大轿从正门抬入,她有吗?”
“这……事急从权,彼时我与惜雪尚在边疆,且惜雪并无父母族亲,自然无法礼成,你不该如此计较才是。”
冯汉英从未想过,自己晾了六年的妻子,竟也能如此伶牙俐齿,明明风评说她木讷内敛,不擅交际,自己还以为是个木头人!
看着这般灵动的她,心中顿生一抹悸动,这样的妻子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呢?她不是外室吗?”廖琳琅面无表情地问。
“这……”的确是!但惜雪最厌恶这个称呼,他不能承认!
“什么外室!我与汉英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而你却死乞白赖地横插一脚,偏生要挤在我们两人之间,你才是小三!”
程惜雪不悦夫君犹豫,直接辩驳起来。
“呵!”廖琳琅嘲讽一笑,并不多言。
虽然“小三”二字,自己并不解其意,但并不妨碍自己理解她的意思。
无非真爱至上,正妻靠边站呗!
这大抵是天底下所有贱妾的心声吧,可笑至极!
无声的嘲讽是最致命的,程惜雪只觉得浑身难受,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举着一本账簿,“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这就是你管了六年的账?”
“嗯。”所以呢?
廖琳琅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系统声一个劲地输送着:
【来自程惜雪的负气币524、342、685、721……】
【来自冯汉英的负气币124、42、5】
嗯,来自便宜夫君的这点零头,大抵可以忽略不计,大头还是在那女人身上!
廖琳琅财大气粗地想,感觉待会又可以来个百连抽,想想就好兴奋!
程惜雪听着冷淡的答复,想要从廖琳琅眼里看到慌乱。
可惜,别说慌乱,就连生气、愤怒之色也无,甚至还有点兴奋与期待。
程惜雪觉得,自己大抵是眼花了。
甩甩脑子里纷乱的思绪,程惜雪抖了抖手里的账簿,那可怜的纸张顿时散落一地。
原本,她是想直接砸到对方脸上的,可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突然就不敢了。
“零!你看到了吗?伯爵府的账簿上是零,一个子都没有!”她厉声质问。
然而,廖琳琅点了点头,“嗯。”所以呢?
为什么还是如此淡定?程惜雪不解,她真的不明白!
管账的都怕查账的,自己给她查了个底朝天,发现账面上一个子都不剩,她为什么不害怕!
然而,廖琳琅竟一脸疑惑地看向冯汉英,“你没有告诉她吗?”
“……”他怎么知道惜雪要闹的是这事!
当时她只说,廖琳琅瞒天过海,犯下了天大的错,让自己务必跟着她去抓人。
自己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还以为廖琳琅偷人了呢,这才会如此愤怒地赶来,大骂让其滚出来。
自己晾着她是一回事,她背着自己偷人又是一回事。
可如今看来,压根不是那回事!
所以,如今,该如何收场?
冯汉英的沉默,令程惜雪抓狂,这家里竟然有事瞒着自己!
汉英竟然瞒着自己,他分明说自己是她唯一的挚爱,是要共赴白首的女人,他竟然有事瞒着自己!
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来自程惜雪的负气币623、452、985、1021……】
拽着冯汉英的衣袖,她质问道:“汉英,你说,到底是什么事!”
看着暴怒的程惜雪,他只觉得陌生,这还是那温柔小意,给自己生儿育女的贤妻良母吗?
为什么一回到京城,她竟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反观廖琳琅,始终沉稳宁静,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