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偌大的伯爵府,每日光吃就得吃掉多少银子吗?这还不算祖母、母亲的各种昂贵的滋补品、药材!除此之外,还有各院丫鬟、婆子的月例银子,还有每季的衣裳、首饰,还有日常的人情往来……天呐,你知道这加起来是多大一笔数目吗?”
“我翻看过近半年的账簿,平均算下来一个月就得花费400两,你这些年的储蓄,加上你的俸禄,满打满算,也就堪堪够半年罢了!半年之后呢?我们全家一起喝西北风?”
这番话说下来,廖琳琅倒是对她刮目相看,要知道从方嬷嬷送账簿给她,到现在也只过去了两个时辰罢了。
换言之,连同翻阅、查找在内,她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不仅看出了公账无银,还计算出每月的平均支出。
这能力,不去咱们廖记做个账房先生,真是可惜了!
难怪她自信满满,一定能管得比自己好,只可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你怎么管账?
冯汉英显然没有料到,自己都给她台阶了,她非但没有顺势下来,还当着满院丫鬟婆子的面,忤逆自己。
眼瞅着周围人越聚越多,廖琳琅叹了口气,侧身让了一步,“进来说吧。”
冯汉英点了点头,沉着脸赶紧跟上,走时连看程惜雪一眼都没有。
事实上,话出口的那一刻,程惜雪就后悔了,夫君脸皮薄,自己怎能如此下他脸面?
纵使要说,也得四下无人时,两人单独沟通!
可当着廖琳琅的面,她莫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她以前不会这样。
小丫鬟上完茶后,便被廖琳琅挥退出去,房间里没有留人伺候。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六年前我嫁进来时就是如此。”这都过了六年了,你也别觉得我在为难你!
“这怎么可能?”程惜雪仍旧不愿接受现实。
冯汉英的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摁在膝上,面沉似水,双唇紧闭,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却固执地一言不发。
【来自冯汉英的负气币124、54……】
为了避免祸水东引,廖琳琅只淡淡地解释着:“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我携百万嫁妆银子嫁入伯爵府,光是为了填补亏空就花了50万两,这些年掌家用的也全是我的嫁妆。”
【来自冯汉英的负气币542、52……】
廖琳琅在心里憋笑,说句大实话,你就气成这样?
看样子,这六年战场厮杀,性子磨砺得还不够,比起老夫人可差远了!
“这怎么可能?堂堂伯爵府,怎么会要女人的嫁妆!”程惜雪心说,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50万两,莫非那是一座高耸的银山?
“啪!”冯汉英重重地将茶杯拍在桌上,茶杯碎了。
“嘶……这可是西域贡品,碧玉琅琊琉璃杯!”廖琳琅心疼不已。
冯汉英瞥了一眼对方,就看不上她这股商贾之女的铜臭气,没好气地道:“我赔!”
“500两!”廖琳琅直接报价。
程惜雪:“???”难不成这杯子是金子做的?奸商!
“廖琳琅,你莫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像地主家的傻儿子?”钱多且蠢,冯汉英怒道。
廖琳琅叹了口气,起身从架子上取出一个盒子,又从中翻找出一张票据,“这琉璃杯乃上月新品,出自朱雀大街珍奇坊,这是购买票据,夫君请过目。”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哦,我记少了,是582两,若是夫君不信可以去珍奇坊对对。”
“你花582两就买这么个杯子?”冯汉英音量拔高,这败家娘们!
【来自冯汉英的负气币251、12……】
廖琳琅眨了眨眼,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俏皮:“不是一个杯子,是一套!一壶六杯,独一份呢!原本还有好些人想要来着,但他们没我下手快!”
怎么着?你花582两白银买套茶具,你还挺得意?败家娘们!
冯汉英指着廖琳琅,半响没说出话来。
【来自冯汉英的负气币342、45……】
廖琳琅憋着笑,装作一脸不解地道:“我用的是我的嫁妆,夫君何至于如此愤怒?”
而后,又装作恍然大悟般,“哦,我明白了,夫君说要赔的,毕竟刚刚就已经发话了。”
说着,她将582两银子的票据,连同这一套剩下的茶壶茶杯,全推到冯汉英面前,而后摊着手,示意对方给钱。
“582两!我们哪有这么多钱!”程惜雪尖声叫着,本来就只有2000两储蓄,这平白又掏出582两,让本就不富裕的状况雪上加霜。
虽然这些年,自己也攒了些银子,可那都是用来救急的,怎么能挪出来养这一大家子?
程惜雪的尖叫令他脸上无光,冯汉英不悦地瞪了对方一眼,如此沉不住气,岂不落人下乘?
程惜雪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这才回来半日,汉英便给自己摆脸色!
可自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看着跟了自己六年的女人茫然无措地低头拭泪,冯汉英这心就跟猫爪子挠似的,也顾不上生气,忙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
“惜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