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夫人见此嫌弃得厉害,正欲发作,却听下人通传,“小少爷与小小姐来了,可要让他们进来?”
“快!快让我乖乖重孙进来!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冯老夫人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笑得满脸褶子。
程惜雪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悄悄将茶盏复又放了下来。
廖琳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女人莫不是以为,只要不敬这杯茶,她便是妻吧?
呵!不敬茶,外室终究是外室,其子女连族谱都上不了!
还不如妾呢!
不过这女人倒是学聪明了,将一双孩儿挡在前头,至少看在孩子的面,待会老夫人与夫人,不会再将她留下来训话了。
两世为人,廖琳琅清楚地知道,老夫人最重规矩,但那是针对儿媳、孙媳以及各种妾室,总之都是嫁进来的女人,但对他们家的孩子,不论是儿子、孙子还是重孙子,那都无条件纵容,倒是形成两个极端!
趁着老夫人高兴,冯汉英也没有再提敬茶的事,转而说起圣上认可他在关外的战功,准予他原阶承袭其父永昌伯爵之位。
还表示,圣旨即将下达,除了继承永昌伯外,他还将赴刑部就职,任刑部右侍郎。
闻言,众人皆是喜庆洋洋,就连程惜雪也短暂地忘却不快,一个劲地道贺!
毕竟汉英为永昌伯,那皖烈至少也是永昌子,待到她的孙儿还有男爵继承,总不至于沦为平民!
唯有廖琳琅眼里闪过一抹遗憾,前世冯汉英也是如此,凭借战功获封永昌伯,并任刑部右侍郎,官居正三品,且手握实权。
打压外室,终究只是小打小闹,唯有坏其仕途才算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正在这时,老管家冯伯匆匆赶来,当着众人的面附耳与程惜雪说了什么,闻言程惜雪面色猛地一变,惊愕出声:“什么?”
“怎么回事?”冯汉英不悦地看向冯伯。
全家这么多人在这,冯伯偏生只向惜雪汇报,还附耳汇报,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如今程氏管家,府里大小事务,冯伯理应向程氏禀报!”赶在冯汉英发作之前,廖琳琅赶忙解释。
“说起来,冯伯打理家业很有一套,是母亲带出来的得力干将,就是琳琅也时常跟着他学习呢!”
听闻是母亲带出来的,冯汉英也不好发作,只瞪了程惜雪一眼,可见是把过错怪到她的头上。
只可惜,程惜雪还沉浸在消息里,久久没能回神,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
冯汉英无奈,只得再次看向冯伯吩咐,“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
冯伯感谢又怜悯地看了看少夫人,最终这才凝神禀报:“今日小黄外出采买,听到许多不利于府上的流言,老奴也亲自去街上打听了一番,确有其事!”
“他们怎么说?”隐隐地,冯汉英心中,生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们说少爷您宠妾灭妻,罔顾世俗礼教,该逐出贵族!”
“说,少爷您纵容妾室殴打正妻,将妻子打得都下不来床!”
“还说,这妾室脾气火爆、力大无穷、口吐芬芳,能以一己之力鏖战群雄,堪称泼妇之佼佼者!”
廖琳琅:“???”事实有,但传得也太离奇了吧!香梅到底从哪请的骨科大夫,这怕不是个骨科大夫,而是个说书先生吧!
程惜雪:“!!!”虽然是第二次听了,但还是觉得气血上涌,天灵盖都要被掀飞了!
冯汉英:“……”连着倒抽三口凉气,脖颈僵硬地将脑袋扭转至程惜雪,深深地看着她,许久,许久……
久到廖琳琅以为,他会这么一直看下去时,却听他猛地爆喝一声:“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是她!一定是她!她惯会装可怜,肯定是她把消息传出去的!”危急关头,程惜雪脑瓜子转得倒是快,指着廖琳琅就说。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果真集中到廖琳琅这。
冯夫人声音微颤,不可置信地问:“琳琅,是你吗?”
“怎么可能!”廖琳琅倒是没将靶子再递回去,因为知道对方还是会怼回来,这样来来往往,除了让自己越陷越深外,并没有任何益处。
于是,她反问道:“母亲,我嫁入伯爵府六年,我原以为您是最了解我的,难道我在您心目中,就是一个多嘴多舌的长舌妇?”
“更何况,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是伯爵府的少夫人,身家性命与名誉荣辱皆与伯爵府息息相关,将夫君逐出贵族,我岂不也沦为平民?”
“再者说,我虽然挨了打,但这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何必要闹得满城风雨,让全京城的人看我的笑话?到时候参加各大宴席,我还要脸不要?”
“至于说程氏那句,就更离奇了,我要真骂她,就该说她委身于人做外室,不检点,不要脸,活该浸猪笼!而不是胡诌个什么力大无穷之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说是解释,但最后这一句,分明是当面骂人,还骂得程惜雪无法反驳。
一时间,大伙都沉默了,不是程惜雪,也不是廖琳琅,那这流言到底怎么传出去的?
莫不是府里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