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母女叙话

特别是，你那鼻涕眼泪一把流，回头廖琳琅再把这些蹭到自个身上，那画面……呕！

果然，商贾之家，就是如此地粗鄙！

他嫌恶之色，简直溢于言表，哪怕还什么都没说，可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好几次，他都特别想直接拂袖离去，可一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他又生生顿住了脚。

想着一会非得狠狠地大宰一笔，方才对得起他感受到的憋屈与愤怒。

又等了片刻，觉得这一家子实在墨迹，他不禁出声催促，“岳丈，本伯有些事要与你单独谈谈，还请借一步说话！”

他特地选用自称“本伯”，就是为了提醒彼此身份差距，而这样的称谓，他在世家贵族面前，几乎不曾使用。

原本，进屋后，廖母就是要寻着琳琅说些体己话，届时廖父也会领着女婿说些男人间的话。

可冯汉英此举，未免显得太急了些。

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可廖父不敢耽搁，只临走时向廖琳琅投以紧张的目光。

廖琳琅想了想，昨日自己刚刚借着醉得香铺面价格，为难了这对恩爱夫妾，院中下人来报，说他们走时，雪姨娘还说要他借钱买铺子。

结果今日就催着自己回门，且没准备任何回门礼，莫不是回门是假，借钱是真？

若他真开口，哪怕是周转不开，爹爹也极有可能硬着头皮借给他，只为了能让自己在他们家过得好一点。

可是，他既然选择向廖家借钱，那就是想着有借无还的！

而一旦开了这口子，后面恐怕再也刹不住，皆时他胃口倒是越养越大，咱家的窟窿也越来越大，到最后迟早要出大问题的！

想到这，她神色一禀，看向还哭着的廖晨安，“小安，替姐办件事！”

“什么事？”看到姐姐如此严肃，廖晨安吸了吸鼻子，连忙止住哭声。

“这些年，伯爵府欠了咱廖家不少银子吧，各种赊账不还，还有直接强买强卖……你紧着手里最大的欠款单子，交给账房，让他赶在你姐夫落座开口前，直接冲到爹爹面前，就说因为伯爵府欠钱太多，导致咱们家生意周转不开，求永昌伯主持公道，哪怕是先还一部分，救救急也好！”

“哭得要大声，围观群众安排得多一些，最好把周边铺子的掌柜、账房、伙计都喊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说这些年伯爵府欠他们钱的事，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一定要闹得永昌伯下不来台，最后灰溜溜地滚蛋！”

廖晨安听得目瞪口呆，但他也知道能让姐姐如此严肃交代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当即点了点头，道：“姐姐放心，小弟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早看这群吸血虫不顺眼了，要不是为了姐姐，谁惯着他们啊！

前五年的账单，早就已经整理入库，现成的直接拿出来就行。

第六年的也在整理中，若真要做这事，不需三日就能办好！

廖母也听出不对来，左右看了看，身边只跟着香梅香兰两姐妹，倒也没什么外人，心下微松。

但仍警惕地牵着廖琳琅的手，一路走到琳琅阁。

“这里虽不是旧居，但一切都是仿着旧居而建，就连屋内陈设都一般无二，你的那些衣裳首饰，出嫁前没带走的，我也一并给你带来了。”

“这些年，依着你的身量，每季娘亲都给你做了八套衣裳，并配了八套首饰，就想着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能有衣裳换。”

“你这身虽然华贵，但已经是前年的款式，加上又被你弟弟蹭了一身的鼻涕眼泪，再穿在身上，不大好，还是换一件吧！”

廖母一边介绍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廖琳琅鼻尖一酸，眼里再次涌出泪来。

往日在家时，总觉得娘亲唠叨，絮絮叨叨，总没完似，可直到嫁了人，面对婆家终日摆着虚伪的笑容，日日恪守礼仪规矩，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方才格外想念娘家，想念娘亲的唠叨。

如今听着娘亲叨叨个不停，廖琳琅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反手抱住娘亲，轻声喃呢，“娘，我好想你……”

“诶！娘也想你……”廖母拍了拍廖琳琅的后背，随即遣散下人，拉着廖琳琅坐于闺房。

“琳琅，你跟娘亲说实话，你和永昌伯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廖琳琅原本也没打算瞒他们，但重生之事太过惊世骇俗，她不好也不敢直言相告。

想了想，换了种说法，“六年前，他们家屡次求娶，我们虽疑心但也同意了，就是不想放弃实现阶级跨越的机会，也替小安谋一个生员的身份。”

“所以哪怕花了我一半嫁妆填补伯爵府亏空，后又靠着我的嫁妆养家，我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一边花着我廖家的银子，一边嫌弃我们出身商贾，就连讨要银子时，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仿若我家就该源源不断地献上银子，仿若我家银子就是大风刮来的，他们挥霍起来毫不心疼！”

更不该吃空我廖家后，就跟丢垃圾一般，覆灭我廖家满门！

廖母沉默地听着，握着廖琳琅的手，叹息着：“当年的事，是我与你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