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穆云琤?!
萧意晚只觉脑中轰鸣,愣怔惊恐地望着章芸听。
“怎么了?若是萧意晚不死,你定然连穆家的门都踏不进去,而今只需我章家再做些安排,你嫁入穆府指日可待。”
“……”立刻敛眸,萧意晚不由咽了咽口水,才出虎穴,怎可再入?!
章芸听看着萧意晚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轻笑揶揄:“听闻昨夜你被穆云琤抓去了诏狱,受了些皮肉之苦,可是因此怕了他?不愿嫁他了?”
萧意晚支支吾吾地拒绝:“而今我在他心中已然是杀人性命的心狠之人,怎可入他眼……”。
“先不说你并未真正杀人性命,就先说说这心狠之事,你觉得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心狠的么?”
“……”
章芸听似是说得来劲,自个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茶盏把弄,眼神轻蔑。
“为了做陛下与太子眼前的红人,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升官封爵,可以抢在我章家之前递交证据给陛下,将功劳尽揽,又可带兵亲自捉拿妻子至亲,再到灵堂休妻,让青梅竹马之妻死无安宁,你说论起心狠,这世间谁比得上穆云琤?”
说完,章芸听摇头轻笑,满眼不屑:“如此之人,真不知你和萧意晚钟意他什么?而你那点心狠,恰恰是唯一可以入他眼的东西。”
“……”萧意微微抖了抖身,每每听到穆云琤的那些所作所为,总是不可抑制地心口一滞。
“原本你们二人交集不多,他断断不会对你有任何印象,而今他怕是今生今世都不会忘了你。”说完,章芸听似是看到好戏一般地掩唇笑出了声。
“三小姐,此事……还是缓一缓吧,现下保命要紧。”萧意晚绞着手指委婉拒绝。
“害,你放心好了,这可是我做的好局,你对于萧意晚之死完全不知情,但是萧意晚之死却又与你的生辰宴脱不了干系,穆云琤定然要因此事寻你多次,你只需一口咬定毫不知情,再在他失去发妻黯然伤神之际趁虚而入,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就是心计权谋吗?
将人命将与情感当做棋子一般摆弄……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章芸听悠悠提醒眼前失魂落魄的萧意晚。
“不过呀,穆云琤估计也并无甚伤神,短短七日便能够做到搅弄是非,灵堂休妻,赢陛下信任,此等心计又怎会有闲情伤感落泪,他可是凭借萧家案,以一己之力成为了太子党中与我章家并排的势力。所以,你想趁虚而入不可谓不易。”
“我……不想嫁他……”
萧意晚低低垂眼,朦胧的雾气沁染了眼眸,她说出了真心话。
“哈哈哈!”
章芸听笑得头上金步摇乱颤:“你可是年少时在书院便喜欢他了,只可惜那时穆云琤与萧意晚早已定下了世家婚约,你又不甘心做妾,这一等便是近十年,而今怎的放弃了?我可还要指望你嫁给穆云琤,成为我章家牵制他的一枚棋子。”
“你们同属太子党,为何如此争斗,而我一人又怎可能牵制住他……”
“呵,虽说都是太子党势力,但章家必然是太子党最大势力,也定然在太子继位之时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穆云琤一个宁国公庶子、一个区区北镇抚使凭什么和我们争抢?!”
顿了一顿,章芸听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萧意晚,眉眼笑意深深:“书院中你那些手段我都看在眼里,虽然稚嫩,但是心狠到位,连自己的二哥都能伤害,连位高权重的萧家二小姐都能陷害。你嫁入穆家后也不用做什么,只需随时告知我穆云琤动向便可,可不能再出现抢先我章家而夺功之事。”
当年,章家与穆云琤几乎同时拿到了所谓萧家私通边境将士、私修国史的“证据”,穆云琤抢在章家之前上报皇帝,就连结发妻子萧意晚都毫不知情!
直到穆云琤奉命逮捕萧家涉事一干人等时,萧意晚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夫君扮演了如此“大义灭亲”的角色……
“真是无情人呀,还以为会顾念妻子而隐瞒证据,竟然快马加鞭亲自送至皇城,比我们章家快上一步,功劳都给他独吞了。”
“嫁娶一事还是从长再议吧,现下,还请三小姐保全我的性命。”萧意晚岔开了话题,不想再继续下去。
“好,那便先缓缓。”
章芸听微微一笑敛去眼底的得意,继续道:“我章家自然会全力保你,这事还需你我二人演出戏呢。”
“演戏?”
“为保你清白与性命,我章家会力推此案交移刑部处理,而其中是我极力劝诫父兄为你们洛家说话,并以在场证人身份为你证明清白,你可要在你二哥面前美言我几句呢。”说完美言几句,章芸听俏皮地挑了挑眉。
一环一扣紧紧相逼,利用洛初宁之后还要卖人情给洛予安。
萧意晚心下堵上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此等心机是天真愚钝的自己要修炼多久才能与之抗衡的……
“嗯……”萧意晚小声小气地应了一声。
“行了,那我便陪你去前厅寻洛侍郎吧。”
“萧意晚虽然是中毒,却是提前意外溺水而亡的吗?”关于自己中毒与真正死因仍旧谜团良多,萧意晚想趁机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