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待我很好。”
萧意晚如实回答,她从心底觉得洛予安是真心实意救她帮她,即便带着对洛初宁的恨意和抵触。
“真的?”宁书澜不可置信:“我们曾经对他的那些事儿,他都不记恨不报复?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要这样想他,二哥很好。”
“……”宁书澜一瞬吃瘪,眉目间显现震惊和愠怒:“宁儿,你说的是什么话?才去他府里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二哥是家人,何来往外拐之说?况且二哥真的助我良多!”
萧意晚也有些不耐,不愿再纠结此话题下去,语气不悦。
“呵!那是当然!”
宁书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咬牙切齿道:“是你那爹生了他,是我们洛家养了他,他不助你助谁?!”
“……”萧意晚听得冒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深吸一口气将脸转向一侧,不看向宁书澜。
没成想,此举竟然惹怒了宁书澜,她气得指着洛初宁的鼻子就大声斥责。
“洛初宁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几天下来连句‘娘’都不叫了!还对那个野种亲近有加?!他洛予安姓洛就必须救你,但是野种永远是野种!别指望我对他感恩戴德!”
“但我会对他感恩戴德!二哥不计前嫌愿意留我在府,护我周全,保我性命,就是我的恩人!”
“洛初宁你反了?!洛予安那个野种难道不应该孝敬我们洛家供他吃供他穿吗?!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意晚积压的怒火忽地爆发而出,对着宁书澜厉声指责:“他的出生从来都不是他的错!既然让他来到这个世间,就必须养他!这从来都不是洛家的施舍!是洛家的责任!”
说完萧意晚向房门走去,被洛初尘拦住了去路:“小妹你这是怎么了!和娘发什么脾气呀!还不快道歉?!”
“我不会道歉的,此事我没有做错!”
说着萧意晚再次转头看向宁书澜郑重道:“他是我二哥!我敬他重他!洛家对待家人也应当和睦亲爱!如此贬低侮辱,这个家门我不入也罢!”
说完,萧意晚绕开挡在身前的洛初尘,跨出正堂,刚左转,便看到了白衣青衫默默站在正堂屋檐下的洛予安!
“二、二哥!”
洛予安面容并无什么异样,微微抬眸看向震惊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萧意晚,和听到声音急忙跑出大堂的洛初尘和宁书澜。
宁书澜堪堪跨出正堂,认清局势后变脸如变书,笑着打圆场:“哎呀,予安怎么来了呀,你爹去收拾行囊了,该是快好了。”
说着宁书澜向洛予安走近一步,有些歉意低声道:“你也是知道的,这几年我心里那道槛始终跨不过去,你莫要放在心上,宁儿都是我带坏了!”
说完,又自顾自地招呼洛初尘道:“尘儿,你陪娘去后院帮你爹收拾下行囊。”
便带着洛初尘匆匆离开了正堂。
萧意晚紧张地望着洛予安的神情,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面若冠玉,清冷出尘,无甚情绪的面庞隔着烟缕雾霭般令人捉摸不透,拒人千里。
“二、二哥……你怎么来了……”四下太过寂静,萧意晚讪讪地打破沉默,询问洛予安。
“今日父亲启程远行,特来送别。”洛予安望向萧意晚淡淡开口,眼神却是有了些许探寻。
“刚刚的……二哥都听到了?”
萧意晚从来都是有话说出来的性格,不擅长憋着藏着,她觉得那些伤人透顶的话语怎能一笑了之一皆而过。
“嗯。”
“二哥你莫要因此影响心绪,我会努力让他们改变看法的,他们是错的!”
“何为对错?”洛予安眼眸一深,悠悠发问,却不等萧意晚反应,接着道:“世间之事,立场不同角度不一,不是简单对错二字就能一概而论。”
“可是……出身不是二哥的错,二哥自小如此努力精进学业,考取功名,为祖争光,他们凭何还要揪着这个出身不放?!”
“世间最难掌握之事便是人心。一人所有作为绝不能仅是为改变世人的看法……”
“那是为了什么?”萧意晚还不明白洛予安所说的含义,诧异懵懂地看着他。
“洛初宁,你会明白的,你所背负的此案会让世人对你看法有如何的改变,你又将背负怎样的世间舆论存活和隐忍,这些你都会一一承受,就算我想助你,也无能为力。”
“我不明白……”萧意晚被这些话语吓得有些懵,无措地望着洛予安。
“今日顺天府所有卷宗资料已移交刑部,我一一过目……萧二小姐溺水而亡第二日,你前往顺天府录了口供,而口供的内容是你对溺水一事毫不知情,从未参与。”
洛予安眼眸渐渐冷了下来,语气寒凉:“如果你想要揭露章家罪行,除却现下没有直接证据,再者你将会成为提供伪证的翻供之人,前后口供不一,必然面临牢狱之刑。”
“……”萧意晚只觉浑身一凉:“如何的牢狱之刑?”
“轻则牢狱半载,重则杖打二十。所以,你还想要翻供吗?”洛予安抬眸凉凉看着萧意晚,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