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也是烂的,身上全是伤,后脑勺还在流血。
他人在江湖,都没见过几个人能可怜到这种地步。
看来这人晕过去,也不完全怪他嘛。
不过潘启有良心,他拿出自已的止血药,撒在了白清和后脑勺上,用白清和身上的破布帮他绑了绑。
又心疼的掏出一颗药丸塞在了白清和嘴里。
潘启也累了,他靠着那土堆旁边睡了过去。
不知道洞穴里哪儿透进来一些光,让人知道了现在不再是黑夜。
潘启是被饿醒的,掏了掏自已昨天捡的一个布包。
除了一套衣服,还有一个什么陶瓷人偶,剩下的即是几个用油纸包好的饼子。
潘启这下终于满足了,有吃的就好。
他拿了一个饼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又看了看那里面的那个陶瓷人偶,什么啊,这是?
潘启一脸嫌弃,拿着那陶瓷人偶就丢开了。
哪知道不小心砸在了白清和那个倒霉鬼身上。
他悠悠转醒,身上已经还是疼得很。
潘启一脸惊喜,“喂,你醒了?”
白清和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潘启将他扶了起来,“我昨天被人追杀,不小心撞了你,我可是一个讲求道义的人。”
“自然是不可能置你于不顾,如何?是不是感觉比之前好了点?”
白清和点点头,哑着声音,“多谢……”
白清和这几年说得最多的就是“多谢”,对阿六说,对别人说。
他不轻言求饶,但也只会使他受更重的伤。
“客气。”潘启大方得很。
在白清和坐起身的那一刻,之前落在他身上的那个陶瓷人偶也滚落下去。
白清和下意识伸手把人偶接住。
潘启拿了饼子递给白清和,“兄弟,你咋这副模样啊?”
他实在是觉得这哥们惨,比被追杀的他还惨。
白清和接了那块饼子,再从感谢,“多谢。”
至于他为什么这副模样,又让他从何说起?
潘启摆摆手,“没事儿,这也是我捡的,哪知道里面有吃的,也算便宜咱俩了,只要没吃死就没事。”
潘启在江湖上混,不拘小节,有吃的就不错了,不会细想有没有毒和陷阱。
他也不多问了,不时瞅一眼凄惨的白清和。
白清和另一只手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人偶。
无人发现,那精致漂亮的陶瓷人偶的秀眉都微微皱起了。
芙蕖看着外面的白清和可心疼坏了。
臭长虫这个世界也太可怜了吧。
怎么可以惨到这种程度呢?
全身上下就没什么完好的地方,就是握着她的这只手,上面都有一些淤青和破口。
好可怜哦,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狼狈的臭长虫啊。
潘启把剩下两个饼子和白清和分了,“兄弟,你是一直在鬼市,还是才来鬼市啊?”
白清和敛眉,“才来。”
其实他曾经也是从这里出去的,虽然他身无分文,却是鬼市的常客。
这也是他在闻勃那儿唯一的价值了。
“兄弟,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继续待在鬼市了,咱们山水有相逢。”潘启告辞道。
他不能一直躲在这鬼市,他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对这位兄弟的亏欠也算弥补了一些。
“再会,你的这个。”白清和举起手,对手里的陶瓷人偶有些不舍。
说不出为什么,他很喜欢这个人偶,虽然他一个男子喜欢这个甚是奇怪。
潘启只瞥了一眼,“不是我的,我昨天逃命的时候捡的,还有一套衣服,兄弟,你也拿去吧。”他又把布包一起扔过去。
白清和捧着布包看着潘启离开了。
他俩甚至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晓,交往却很自在。
白清和这才自已打量手里的陶瓷人偶。
一个身着青色襦裙的娃娃,她的五官细致又美,乌黑的发髻之间的发簪都活灵活现。
最为生动的是她发髻间的一朵小莲花,就像活的一样,可爱得紧。
本来硬邦邦的人偶,她那不到白清和指甲盖大的小手却突然搭在白清和的手指之上。
白清和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这瓷娃娃的手动了。
可怎么可能?
他以为自已眼花了,他又闭上眼睛,然后睁眼再看。
没动……那就是他看错了吗?
芙蕖双手一起抱着某人的一根指头。
白清和本来有些肿胀的凤眼都瞪大了。
真,真的可以动?
怪力乱神?
白清和本应该把他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可他怎么也出不了手。
而且那小人不仅仅是手动了,连五官和表情都生动了。
本来牵起微笑的嘴角都下来了,嘴巴好像变得更小小的,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了。
白清和用指尖点了点陶瓷人偶的小脸蛋。
还是硬邦邦的。
如果能是软的……
芙蕖伸出手,一拍就拍上一条伤痕,伤痕瞬间就消失不见。
白清和把手凑近自已,很神奇。
他其实对痛感不是很强烈了,手上这些微不足道的伤痕,他甚至于根本感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