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蓉现在本就惶恐又脆弱,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这么说自己。
她也开始口不择言,“江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给世昌下药不也是为你吗?妈妈一生谋划,葬送了自己的幸福,都是为了你啊。”
白江安见他妈越说越离谱,就怕白世昌听进去,一会儿迁怒于他。
他直接走过去,把周月蓉拖到茶几旁,白江安眼里遍布红血丝,“妈,你快签啊。”
周月蓉见到儿子这个样子也有些害怕了,可她不能签啊,她不签万一白世昌心软了还能放过她,她一签字,白世昌立马就要把她送牢里去……她怎么能签啊。
周月蓉求着,“江安,江安,妈妈不能签啊。”
白江安现在一心只有他自己,怎么容得下周月蓉反抗,他扯着周月蓉的手,强迫她签了字。
周月蓉继续哭闹着,白江安还恬不知耻地说白世昌永远是他爸爸。
他会一辈子在他跟前尽孝。
白世昌气得太阳穴直突突,他也不想继续看这出闹剧了,他只觉得心绞痛。
吩咐了几个保镖把周月蓉和万志平丢警察局里去。
让白江安也搬出了白家,还打电话让人封杀了白江安。
娱乐圈再也看不见白江安了,得罪了白氏,白江安进其他公司上班也不是好进的。
傍晚了,白世昌还一个人呆愣地坐在书房。
白潜渊敲了敲书房的门,屋内没有声音,他就径直进了书房,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瞅着像一只落败了的猛虎一般的白世昌。
在白潜渊成年之前,他从来没在白世昌身上享受过温情。
在他妈妈李月茹没死之前,白世昌永远是早出晚归,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他为了白氏集团的发展,连疯了的妻子都能不管不顾,更别说他这个儿子。
六岁之前,他的母亲时而温柔时而疯狂,她每次发病的时候就对他不停地打骂,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有时候方叔和刘妈发现了,阻拦一下,他可能被打死了。
可每次他妈妈清醒过来,又小心地为他上药,不停地说对不起,求他不要告诉爸爸,说他爸爸本来就不喜欢他们母子,如果知道妈妈有病,就一定会抛弃他们的……
就这样他活到了六岁,他妈妈死在了他的面前。
苍白、毫无血色,阴冷……这就是死亡。
他妈妈死后,白世昌就把他交给了方叔和刘妈。
没过两年,白世昌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叫周月蓉,他爸说这个女人以后就是他的新妈妈,他还多了一个新弟弟。
周月蓉和他妈妈长得很相似,连名字都有一点像。
他爸好像长进了,至少他陪周月蓉的时间比陪他妈妈多。
周月蓉其实也算不上一个恶毒后妈,他爸在家的时候,她对他也会嘘寒问暖,他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只是经常讽刺他和他妈妈一样有精神病、自闭症罢了。
至少没有虐待过他不是吗?
他觉得他病了,他越来越害怕见到生人。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
直到他十八岁离开了家,白世昌先是震怒,后是妥协。
白世昌开始时常给他打电话,关心他的生活,可惜,他现在不需要了。
离开白家之后得到的关怀竟然比他前十八年得到了加起来更多,他感觉很可笑。
之后他们俩之间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他的冷淡开始熄灭了白世昌的热情。
他一直躲在阴暗角落苟活,直到遇见了芙蕖,他的世界也开始变得美好。
他对白世昌说不上恨也说不上爱。
可即便如此,他也打算宽慰一下他爸,叱咤商场的白董,现在像一只生病的雄狮。
也对,他确实是生病了。
白世昌突然说话,打破了一室安静,“渊儿,别人为了白氏能如此算计我,你真的不打算接手白氏吗?”
“你再多坚持几年,或许你孙子对经商感兴趣。”白潜渊貌似无意答道。
白世昌猜测他儿子这是什么意思,突然有些意会了,问:“你女朋友怀孕了?!”
“嗯,快两个月了。你最好把自己身体养好点,多陪陪你的小孙子,不然他可能和我一样叛逆,对你的白氏毫无兴趣。”白潜渊肯定道。
没想到他要做爷爷了,白世昌也不在意他儿子老是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
白世昌这只病了的雄狮突然精神了,猛地站起身,喜形于色,“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照顾得好一个孕妇,以后你们就住在老宅,这么多人帮着伺候。是不是该去芙蕖他们家提亲了?”
“这不是正和你说吗?等你缓过劲儿就去提亲。”
“等什么等,我去和你方叔商量商量,这几天就去提亲,你们越早结婚越好。”
说罢,白世昌就兴冲冲地下了楼。
白潜渊甚至能从大打开的书房门听见他爸风风火火的下楼声,还有呼唤着方叔和刘妈的声音。
白潜渊忽然弯着嘴角笑了笑。
笑了笑的白潜渊又突然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