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不知道黎文彦要送黎老夫人去与黎盛夏作伴,在她打死第五只蚊子后,一辆黑色迈巴赫也停靠在凉亭外。
不用季铭下车来请,唐黎就自己跑上前。
把后车门一拉开,弯腰上去。
宋柏彦在楼上待的时间,比唐黎预想的多了一会儿,用以前的话来说,大概两盏茶的工夫。
等她上车,前后座的隔音板也升起来。
“被蚊子咬了?”唐黎刚想问黎文彦说了什么,宋柏彦低缓的声音先传来。
唐黎闻言,垂眼看向双腿。
自己右大腿外侧,果然有两小红块。
原先没感觉,经由这么一提醒,开始有些痒。
唐黎用手轻轻挠了两下,又把头转回去,“参议员选举的事他提了吗?”
瞧着她这副防贼一样的表情,宋柏彦脸上有了笑,卷起衬衫袖的左小臂倚到中央的皮质杯架上,“你父亲是聪明人,聪明人往往想得多,有的时候,想得越多,也就越容易错失机会。”
唐黎听懂:“所以,是他没来得及提?”
“有这么高兴?”宋柏彦反问。
“……”黎文彦那样的人,把仕途看得跟命一样重要,宋柏彦都到他面前,就像煮熟的鸭子端到他手里,然而,只能看不能吃,足以把人呕死。
唐黎收起那点幸灾乐祸:“我就是觉得今晚月亮有些圆。”
宋柏彦靠着座椅,带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尔后道:“还说没落井下石,尾巴都快翘到天上。”
“没有啊。”唐黎边说边挠右腿。
宋柏彦:“痒了?”
“一点点。”说涂了无比滴的是她,现在被咬的也是她,感觉脸都要被打肿:“等回家,抹点盐巴就好。”
其实口水也能治蚊虫叮咬。
唐黎看宋柏彦一眼,默默把唾沫咽回去。
下一秒,右腿覆上沉沉的炽热。
蚊虫叮咬出来的红块处,一阵粗粝感取代了奇痒。
唐黎投去视线,看到的便是宋柏彦的左手,还有钛钢手表,因为拇指指腹摩擦小肿块,手背处的筋骨隐隐凸起,指腹与掌心的粗糙也在提醒她,这只手是常年握枪的。
现在,宋柏彦正用那些枪茧帮她止痒。
这种亲昵也是唐黎熟悉的。
而且她知道,再过十年二十年,宋柏彦还是会给她挠痒痒。
到那时候,宋柏彦是个双鬓染白的老头,至于她,还是时髦的中年阿姨,为了避免她爬墙头,平安度过老年危机,宋柏彦必须得宠着她,天天这样给她挠痒痒,要不然,她就找小鲜肉一起跳广场舞。
“现在好些了?”
“嗯。”唐黎点头。
眼瞧着宋柏彦准备收手,她又改口:“其实还有点痒。”
说话间,双手往后撑着座椅,右腿颠颠翘起。
看她姿势享受,宋柏彦觉得好笑,手上没再碰肿块,只覆着她细白的腿:“以后晚上出门还是穿长裤。”
唐黎道:“露腿才好看,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穿。”
这话换来宋柏彦的警示:“将来老寒腿,别哭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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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