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家主!”
一个青衣长随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刘家中厅。
“慌什么!有事儿慢慢说,和你说了多少回了,还是这般毛躁脾气!”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是…小的知道了,但是这回确实是个大事儿!”
青衣长随刘福急的搓手。
“出了什么事儿啊!”
刘家家主,刘仓从屏风后面慢慢显出身形来。
老家主没有想象中一方巨富的绫罗绸缎加身,富气十足,而是一身粗布衣裳,连头上的簪子都是用竹子做的,皮肤黝黑,佝偻着腰,好像一个田间老农一样。
“太子爷在莱州码头附近,开放了互市,允许万国商人,和大明商户在此地自由买卖,每日所得银两,朝廷抽三成!”
刘福气喘吁吁的向老家主汇报着此事。
“朝廷居然开放了互市?”
刘仓显然有点意外,作为元末明初的过来人,他可是知道新朝廷有多么讨厌商人,商人家里虽然有金山银山,但是却不许穿绫罗绸缎,不许佩戴金玉饰品,更不许使奴唤婢!
直到现在他家里的仆人都姓刘,对外就说是家里的亲戚,在家里白吃白喝过意不去,就自发的孝敬长辈。
“可还有什么限制?”刘仓沉声问道。
刘福挠挠头,继续说道。
“告示上说,不允许贩卖铜器铁器,书籍,如果是大宗买卖,朝廷则加税一成!”
“四成税!”刘仓目瞪口呆。
“这大明的商税可是低的出奇,怎么忽然间来个太子爷就变得这么黑了?”
刘仓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
“这简直是要喝咱们的血!前元的税也没有这么高啊!明明打开了一座金山银山,而朝廷却要伸嘴吃掉一大半!这简直是要了咱的命啊……”
不得不说,人性的贪婪是无限的,大明的税收是去掉本钱的,三四成的利润不算高,而且这本就是他们偏得的,如果不开互市呢?
他们只能铤而走险,开了互市让他们堂堂正正,他们又嫌弃朝廷收税太多。
“家主,其实献上了一座宅子,也不是,一无所获。”
刘福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智慧。
“您记不记得,在那座宅子的厢房中,您放了很多珍贵的茶器,和文房四宝,当时您想到太子殿下,定是一个风雅之人,所以便放些雅物以示孝敬……”
“是啊!怎么了?”刘仓脸上闪过一丝肉痛。
“可是这几日却忽然少了很多!”
刘福神情激动。“太子殿下来这几日,饮食用具上小心至极,只有他身边的两个侍女,才能参与,连用的水,都是锦衣卫从山上排来的泉水,不可能使用咱们宅子里的东西!”
刘仓豁然起身。
“你的意思是太子身边的人,有贼?”
“何止是贼,还是个老贼呢……”刘福眉飞色舞。
“太子殿下身边的宝公公,那可是东宫主管太监,竟然爱贪小便宜!哈哈……”
刘仓缓缓的坐到椅子上…
“你差事干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把今天说过的话烂到肚子里,如果走路出半句风声,本家主就派你出海!”
刘福急忙跪下。
“家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人从小就在刘府,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小人如何能………”
“好了好了!”刘仓打断了他表忠心。
“知道你忠心,本家主也就是这么一说!兹事体大,不得不小心啊!”
“家主,您放心!”刘福拍拍胸脯道。
“什么事儿到了小人这里!就是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啊!”
“你小子!领赏去吧!”刘仓挥手打发了刘福
伴随着一声门响,刘仓笑容可掬的脸立刻变得阴沉,冲着屏风后沉声说道。
“这件事情两位家主怎么看!?”
“老夫倒感觉是个好机会!”
“老朽感觉也是!”
……………
几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两个鹤发老头从屏风后鱼贯而出。
“你们真感觉这是个好机会?”刘仓脸色闪过了一丝苦笑。
“咱们这几家如果做起买卖,就一定是太子爷口中的大宗买卖,到时候四成的赋税,可有咱们受的,而且海上风险极大,就算是有船队保驾护航,也未必万无一失!到最后这风险还得是咱们自己家担着!”
“那你说怎么办?”钱家家主,钱众也面色肃然。
“朝廷收税,咱们这些做商人的怎么敢不给?再加上咱们在海上养的那些倭人流寇!哪个月不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不做海上的买卖,指着咱们陆地上的几家店铺,早晚坐吃山空!”
“那又能怎么办?太子殿下的船队就停靠在码头,巨船长达百余丈!就咱们手底下那几条小舢板,还能对抗朝廷大军不成?”
孙家家主,孙敬祖也是痛心疾首,因为他养的倭寇最多,每个月就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