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老和尚,心中暗自吐槽,“就这个德行,真能成全,一朝永乐盛世?这史书中记载的也未免太过草率,这老家伙看起来乖的不行……”
姚广孝拿着茶杯的双手,剧烈的颤抖,茶杯的边缘和他的门牙磕出了清脆的响声,让人听得心烦意乱。
此情此景,朱标也没有心思喝茶了,朱允炆的事情到现在还扑朔迷离,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他不习惯身边有不了解的事情,更不能容忍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自己身边!
朱标放下茶盏,开口说道。
“听说大师相术天下无双!今天孤让你看看面相,如何!?”
姚广孝听完这话,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自从洪武皇帝颁布灭佛令,他容身的寺庙就被剥夺了所有庙产,所有的和尚要么去做了苦行僧,真正的拿起了一钵一瓶,靠化缘乞讨为生,要么就是还俗,在当地的富户家里做了佃户。
像他这种脑子灵光的,不是没想过,给别人看风水,看面相,但是现在这整个大明天下,信和尚的人极少,所以他也就只有伪装成道士,这才勉强混到了三餐一宿,游游逛逛,来到了上海县,发现此地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对这位太子殿下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也就是他噩梦的开始,可是这位人间极致,竟然让自己看面相……
姚广孝稍稍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朱标一眼,与他想象中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天生的富贵命,可是命理微倾,极易早夭……
一滴冷汗,从姚广孝的额头上滴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太子殿下真龙面相,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随意揣摩的……”
姚广孝说完这一句话,心中慌乱不安,他自己可是清醒的知道,这么多天,他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一定是这位太子殿下授意的,否则就锦衣卫那群活阎王,真想弄死自己,那还不是动动小拇指的事。
朱标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缓缓的站起身来,“大师既然不愿意说,孤也不好强求,只是大师这般通天彻地之能人,孤也不能让你在民间蹉跎岁月,这样吧,孤身边缺一个伺候的人,大师以为如何?”
姚广孝双腿一软,心中暗自叫苦,这说来说去,还不是要给自己净身,自己虽然是和尚,但是这不用和没有是两回事儿……
姚广孝心中一横,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看,可是这一看,却暗自心惊。
这早夭之相不知道为什么被改变了,之后命理也变得混沌不堪,隐约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尊赤色巨龙!
“这……”
姚广孝精通佛儒道三派学说,也算得上身负屠龙之术,但是如此奇怪的命理,他还是没有见到过。
而此时的朱标,也是在心中好奇的紧,自己刚来到大明的时候,他就让刘伯温给自己算卦,只不过是那老狐狸一直不算而已,而且这皇明初年,可以数得上数的玄学大师,也就只有刘伯温和姚广孝了…
朱标细长的眼睛精光流转,缓缓的开口道,“大师今日可畅所欲言,孤必不会难为于你!”
姚广孝越算越感觉不对劲儿,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来。
朱标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盏茶的功夫一过,朱标已然老神,可姚广孝却满脸冷汗,掐算的手指也微微颤抖。
姚广孝不是算不出来,只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如果真的在民间碰到了如此奇怪之命格,姚广孝大不了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但是这里是哪儿?这里可是锦衣卫大牢,如果自己顺嘴胡诌,还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
一瞬间,自从他那天在大街上碰到了锦衣卫以后,身边所发生的事情,都被他一一回想起来。
每一个找他看相的百姓,每一个找他治病的商人,每一个施舍给他吃食的人,都被他一一回想起来,再加上他被抓住之前,那两个和他侃侃而谈的摊主,以及最后显露出高超的武功。
“难道自己的才学,被太子爷知道了……”
这个念头在姚广孝的脑海中闪过,他终于明白了,自从他自己来到了上海县以后,身边所出现的人或事,基本上都和锦衣卫那群活阎王有关系,只是有的自己察觉了出来,有的自己毫无知觉罢了。
那么如此多的锦衣卫,为什么要盯着自己这个穷和尚?这么多天在大牢当中,姚广孝也没有想明白,如今,他感觉他想清楚了。
一定是他入了当今太子爷的眼,可是这位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又怎么可能亲自来招揽自己,当然是派手下人来,稍微受点折磨,也只是考校而已。
想明白了这件事,姚广孝缓缓开口说道,“如今我大明真龙坐堂,盛世之始,再加上殿下英明强干,于万里之外,横扫四夷,又何必在意这相算之道?”
朱标一愣,其实他也不能说是相信,只是好奇而已,但是听人家已经这么说了,自然不好再问什么,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
“孤对此事,一向敬而远之,只是见大师在这儿,好奇一问罢了!”
姚广孝慢慢挺直身子,“老衲虽不通相术,但却一腔热血,为我皇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