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大学士那边也快从新世界回来了,估计那些计策很快就可以实行了,但就在今天,云南那边却来了一封八百里加急。
因为这朱标对云南比较放心,所以这无线电还没有架设完毕,和云南的联系,还得用原始的办法,所以才拖了这么多天,新世界和海外毕竟是飞地,大明在那里属于外来者,朱标要每时每刻掌握动向,所以才能不计代价,哪怕是用十三艘铁甲舰当电线杆,也要把这个消息传回来!
朱标拿到这封信件以后,并没有当回事儿,随便的扔在了自己的御案上,该处理朝政处理朝政,该批改奏章就批改奏章。
这朝中的事情千头万绪,足足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朱标重重的抻了个懒腰,看了看旁边装饰华丽的机械钟,拿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三宝,去宁寿宫……”
郑和手中的拂尘一甩,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就出去准备了,这不一会儿的功夫,黄罗伞盖准备好,朱标看着这好大的阵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今天有点心烦意乱,平时都不准备的,今天怎么还想起这些排场来了?
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三宝一个人跟着朕就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天子仪仗和禁卫军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们又哪里敢问皇帝今天怎么了?只能恭恭敬敬的退下。
朱标在自己的龙案旁边转了好几圈,伸手把那封云南来的信件揣到了怀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龙袍,心中忽然有了那么几分忐忑。
一个念头猛然间从脑海之中蹦出,“如果沐英真的说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怎么办,大小丫头的所作所为,如果真是他教的又该怎么办?”
朱标倒不是怕云南和三印之地的兵,哪怕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相信倾大明之力打不过沐英的兵,但是这种事情可得说好,他这个大哥一旦想了其他的事情,那朱标的上帝视角可就关闭了,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就关闭了!
他在后世得到的一切知识都会变成扯淡一样的事情,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只蝴蝶死命的扇动翅膀,整个世界都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脑海中的一些东西,所以这事到临头还真有那么几分惶恐之意。
以至于今天失态,折腾自己的仪仗和禁卫军。
郑和也敏锐的感觉到陛下今天有点不一样,静悄悄的跟在他屁股后一言不发,主仆二人就这么在宫中的青石甬道之上漫步。
此时正是盛夏,皇宫之中绿意盎然,百花齐放,这些花朵很多都是多年生的,这花枝枝上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叶痕,朱标蹲下身,看着花枝上的叶痕,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三宝,你说这今年的花还是去年的花吗?”
这万岁爷都蹲下了,郑和身为一个大内主管怎么敢站着,连忙跪在朱标身旁,轻声细语地开口说道,“陛下,这去年的花就是今年的花,在一个根上,长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朱标摇了摇头,“那这花怎么和去年长得不一样?”
任何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朱标,发现这位万岁爷的脸上满是沉思之色,试试探探的开口继续说道。
“回陛下的话,没有一模一样的花,只有差不多的花,奴婢是个粗人,只知道这花就是花,没啥太大区别……”
朱标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轻轻的摘下一片花瓣,放到手心里搓碎,又嗅了嗅那花瓣的芬芳气味。
“好好好,走吧……”
郑和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只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但是朱标的心情却是轻松了很多,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是啊,花到什么时候都是花,虽然今年的不是去年的,但都差不多,沐英还是沐英,原来的沐英和现在的沐英相比,虽然有差别,但又没什么差别。
想到这里,朱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双手背在了身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太子这些日子如何,课业怎么样?”
朱标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郑和低着头,语气恭敬的开口说道,“回陛下的话,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刻苦攻读,每天晚上更是通宵达旦……”
朱标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脚步更加轻快了一些。
主仆二人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宁寿宫,在宁寿宫的大梧桐树下摆着两个紫竹躺椅,老两口躺在上边,惬意的喝着茶叶沫子,朱雄英在旁边拿着一柄战刀,正在有模有样的练刀法,朱元璋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不时在自家大孙的身上抽打一下。
“腿要弯下去!”
“就你这德行,在战场上跟人家三招都过不去!”
“别以为现在用枪炮了,这刀法就没用了,咱就要磨练你的性子,相比于帝王之术,这玩意简单的就像是白给一样,这玩意儿你都练不会,还想当个好皇帝,做梦吧你!”
朱元璋谆谆教导的声音传到了朱标的耳朵当中,这老人家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从之前一味的宠溺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模样,倒像是小时候教育自己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