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看着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也是起了恻隐之心,至于旁边满嘴喷粪的那个官差,她老人家却看都没看!
只是和颜悦色的来到了小丫头身旁,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掌,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
“丫头,受了什么委屈啊这是,说出来奶奶听听,奶奶在这应天衙门里还能说上几句话,不用怕,只要你没办错事,没人动得了你……”
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也就是张麒,已经是死灰色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光芒,他刚才差点一头碰死在这大街上,他张家之前也算是个官宦世家,只不过后来他不争气,这才家道中落。
原本就已经辱没了祖宗的名声,如今要是再被剥皮萱草,那这祖宗的脸面可就丢光了,毕竟是祖上当过官的人,虽然这官职不大,但从小耳濡目染,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这上了年纪的妇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有她的帮衬,自己在这应天街面上,还真就不一定能被欺负了。
张麒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他心里可是明镜的一样,作为贵人并不是可怜自己,而是可怜自家女儿,现在自己越惨越好,站起来替孩子说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得不说,这家里出过官就是好啊,大官小官都有眼色,大官小官都会人情世故。
那小丫头有些胆怯,回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老爹,又看了看地上那把破破烂烂的小剪刀,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
“奶奶,我们家道中落,家中一贫如洗,父亲没办法,只能在这应天大街上贩卖果子,起码能挣出来个两餐一宿……”
这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抽泣,马皇后看着也心疼,其实她老人家和朱元璋是一样的心思,朱元璋是无论如何也信不过那些当官的,马皇后又何尝不是如此!?
真当马皇后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马皇后的老爹是怎么死的?还不是在反抗暴元的时候力战而亡!?她要是能对官吏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那就奇了怪了……
小丫头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开口说道。
“可是这位差爷,他们不让我们安生,只是贩卖几个果子而已,朝廷规定的纳税我们已经付了,但是他们非说我们交的银币破旧,非得冲我们多要十三个铜钱的火耗,这是哪来的道理?”
“这十三个铜钱对于很多商人来说好像没什么,但是对于我们妇女来说就是一餐饭,小女子的弟弟还在城外的破庙里饿着肚子,母亲的尸首还没有安葬……我们实在是舍不得……”
马皇后的眼神眯了起来,她老人家好像听到了一个新词,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个满嘴喷粪的官差,冷声冷气的开口问道。
“怎么,这大明朝什么时候规定银币折旧了?你为什么给这银币规定出了火耗,你们应天府尹大人有重新铸币的权利吗?”
那官差被马皇后怼的一愣,张口就要骂,但是旁边的领头的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领头的显然对大明律有些研究,明白这私造钱币乃是诛九族的罪过!
“老人家,他的银币破旧不全,我们自然要收取差价,这朝廷的银币是一两,她给的钱缺了个角,自然要补齐差价……而且这收取火耗是朝廷律令,老人家可不敢私自议论朝政啊……”
马皇后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凶光,心里暗道好大一顶帽子就扣到了本宫的头上,回头冲那几个悍妇使了个眼色,顿时有一个人钻到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这马皇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张氏就已经痛哭失声,“你胡乱诬赖好人,这大明朝的银币哪有缺角的,我现在给你块银币,你让他缺块角试试!!”
这张氏还真没瞎说,这大明朝的银币可不是纯银的,里边还加了一些其他的玩意儿,用两个手指甲夹住银币的边缘一吹,那是有回声的,纯银没有那个动静。
所以这民间不知道配方也是仿制不了,哪怕是你商人地窖里的银瓜,也不能拿出来随便用,只能去帝国银行换取相等量的银币,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收取火耗的时候!
换句话来说,这火耗从来都不是对民,而是对那些地窖里有存银的商人,这帝国市场上的钱币必须统一,这帝国钱币的发行也必须是大明帝国银行。
这是朱标下的圣旨,所有商人必须得听令,怕的就是这些商人手中有一些朝廷不知道的钱财,他们藏着掖着不拿出来,一旦哪里受了灾,一旦哪里发生了战争,那些商人就开始用手中朝廷不知道的银钱囤积居奇!
朱标说过,对于民间资本不可打压,但是要知道他们手里有多少钱,这些钱也必须存在帝国银行里,并且要控制他们这些钱不能乱用,享受了可以,挥霍了也可以,但是囤积居奇损人利己,这就不行了,为这件事情,朱标还特意在大明律上添了一笔,就叫反垄断律令……
那这件事情就好理解了,商人们拿出地窖里的存银,交给朝廷换取银币,那自然是要有一些火耗,毕竟朝廷也不能白白给你铸造钱币,这种事情算是好事儿,毕竟那些家资万贯的商人也不在乎那点钱。
但可怕的是就是有一些贪官污吏,把这种方法用到了平民百姓的身上,百姓们一打听商人铸造银币的时候也要交火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