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朱高炽也算得上是胸中有沟壑,他心中所想,如果可以顺利的执行下去的话,还真就是一个无解的阳谋。
如果让他站到高处,假如说他站到了皇太子的正统位置上,能玩过他的还真就不多,但是他现在太过弱小,身体残疾不说,唯一能为他遮风挡雨的老爹还早早的去了,胳膊扭不过大腿,说的就是现在这么一回事儿。
实力上不是一个体量的,而且朱标自从来到这大明朝以后,就开始组建朝廷的喉舌,刚开始组建的日报,后来发现这玩意儿交通成本太大,又组建了一个月报,每个月都有一份报纸在天下各处售卖。
这所有的官学私塾,每个月都要读报纸,慢慢的这天下文人就变成了一家!这能引经据典的和会说话的都向着朝廷,再想用什么悠悠众口逼着朝廷就范这一类的事情那就有点不存在了。
哪怕这件事情到后来撕破脸皮,朱标也可以迅速地利用天下间的官学私塾月报来扳回舆论!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年月的官学私塾!如今的大明识字率还是不高,这村子里有几个孩子会读书,这村子里有几个人考上了秀才得到了功名,那都是妥妥的光宗耀祖,这宗族之中有什么事都要请人家去评理的!家里有点什么事都要求人家去写信。
拿着报纸人家当众一宣读,那这个地方还不是皇帝说什么百姓就信什么?
这种事情是划时代的,朱标自从埋下这部暗棋之后,就从来都没有用过,因为也没有人敢跟他打什么舆论战,这天下之大,朱标的嘴最大,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今冒出来一个朱高炽,想用这种方式来扳回一局,朱标都没有动用官学私塾报纸青年军团这一类的力量,只是让那些个读书人到大街上走一圈,这唾沫星子就淹死了好多人!
如今这朝堂上的气氛是略微有些怪异,所有人都盯着朱高炽,朱高炽也明白自己骑虎难下了,如果不想着报仇雪恨,那自己就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如果和自己那位二伯伯去了西方,估计自己就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朱高炽重重的磕了个头,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的开口说道。
“陛下,高炽是个残疾之人,缺了根手臂,原本性命贱如草芥,如果能为母亲和两位弟弟报此大仇,高炽有何惜此命?”
“但母亲和两位弟弟尚未安葬,高炽心中难安……”
这朱高炽说完之后泪如雨下,跪在那里泣不成声,这满朝大臣尽皆唏嘘,他们有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则是真不明白。
但此时的朱老三却开口了,只见他满脸慈爱的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放心吧,陛下已经降下恩典,要把你爹的陵墓重新扩建,你娘毕竟是燕王正妃,怎么能一点排场都没有,到时候你把仇人头颅放到灵前祭拜,那可是一桩美事啊……”
“朱家人啊,要有血性和担当,你现在如此悲伤,如果没有手刃仇人,我怕你心中不痛快……唉……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你可千万不要寻短见,想着一走了之,那可不行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哥俩怎么和你死去的爹交代……呜呜呜……”
这朱老三说的是情真意切,也把朱高炽最后的话给噎了回去,这就叫胳膊扭不过大腿,哪怕你浑身是嘴,也说不过一群人,满朝文武抽抽搭搭,所有长辈揣着明白装糊涂,陛下在宝座上陪你演戏,太子爷在旁边递着小话。
就这种配置,他朱高炽其实已经可以骄傲了,如此劣势的情况下,能用出如此阳谋,能把局面搬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不错了。
没什么可说的,朱高炽磕头谢恩,再过几天就要和秦晋二王出发去西方缉查凶手。
满朝文武都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养心殿,朱标看着所有人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笑容。
如此阳谋就被这么化解了,毕竟这破坏一个阳谋,最好的方式就是摆一个更大的阳谋。
轻轻的拿起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微微发冷的茶水,让他感觉到心情舒畅,朱标则是有些心中纳闷,这如今大明乃是盛世,最起码前无古人,如果算起来的话,也应该是后无来者了,因为他把能干的事情都干了。
现在只要打下西方,那么就是整个天下一统,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原因,现在这天下早已经插满了大明的赤血日月旗!
但越到这个时候,魑魅魍魉就会越多,该冒出来的,不该冒出来的,全都出来了,这老娘被刺杀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沐瑶那丫头现在也不敢出门了,这朱雄英被流言中伤的事情也查清楚了,紧接着就是如何处理了!
慢慢起身,朝宁寿宫走去,这养心殿距离宁寿宫其实不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朱标却感觉有些劳累,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痛。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朱标的心中有些惆怅,曾几何时,他这段路程都能跑着去的……
慢悠悠的走进了宁寿宫,马皇后和朱元璋在门口摆着两个躺椅,正在聊天,看到朱标来了之后,老两口坐了起来,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那事情怎么样,咱都听说了,咱大孙子出手了对吧?”
朱标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那孩子平日里看起来不显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