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亮

……

望着眼前成片的尸体，杨小已经提不起丝毫力气，手中的沾满黑色粘稠物的长刀被握在手中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们确实依靠一些办法控制住了部分怪物，但是面对这些“不死之身”，仅仅数十个小时，死亡的玩家不计其数，杨小他们临时建立的组织更是只剩几个人，而这些人要么懂得审时度势，要么拥有攻击力强大的具象物。但事到如今，就是这几个人也已经撑不下去了。面对这群无所畏惧，杀不死的猎人，他们早已疲惫到了极致。

“怎么办，杨小，或许我们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杨小身后一个光头男绝望地说道。他紧紧地捏了下手中的短斧后便无力地松开了手。

“死亡吗？也许吧。”杨小简单地回应道。

四周包围而来的怪物越来越多了，有的身上携带着鲜红的血液，似乎是猎杀归来。

标志性的嘶吼声灌入杨小一群人耳中，这吼声不断摧毁着他们的精神防线。被包围的这几人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拿起武器，怪物眼中的凶光在此刻显露无疑，口中那副利牙的摩擦声敲响了死亡的警钟。

……

“那些门就是出口吧，但是门上的钥匙到底从哪里找啊，我在城里找了好久，没有收获才慢慢靠近郊区的。你有什么收获吗，梅拉？”白寻夜趴在地上悄声问道。

旁边的另一道黑影小声开口道：“我跟你差不多。看来规则中的钥匙就是常规的钥匙，但迄今为止应该是没人找到。所以不妨推测钥匙的藏身之地要么十分隐秘，要么十分危险，无人去过。或者钥匙就吊在那群伪怪身上也有可能。”

“吊在它们身上。嘶…太有可能了！要不冲一冲？”白寻夜兴奋地问道。

梅拉克莱雅一脸和蔼地看着他，半晌后才艰难地开口道:

“不怪你。”

“啊？什么不怪我？”

“哦，没什么，冲上去不太现实，因为现在就是我们俩联手也干不过一个伪怪。而且钥匙要是真的挂在它们脖子上，那神明的游戏就太简单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摸清戏谑之神没有告诉我们的那些东西，弄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律，胜利便是囊中之物。”梅拉冷静地开口分析道。

“行！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白寻夜睁大眼睛望向她。

梅拉嘴角微翘，用笑意迎接着他炽热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开口道：

“第一步，先去城里寻找钟表店。”

此话一出，白寻夜就大步流星地原路返回，没有丝毫犹豫。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梅拉心事重重，似乎眼前的人的身影与百年前同样站在她身前的他重叠了。她微笑着跟上白寻叶的步伐，不曾想刚起身就一个踉跄。

是血脉之力使用过度了，原本在神威压制下，血脉之力几乎不可能动用。但梅拉克莱雅不同，她体内的精灵血脉太纯了，已经不是单从继承的力量上来衡量，而是从精神意志上的不同于常人。

看来在游戏天堂里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去动用血脉遗留之力了。

……

李莫哀没有一直看着窗外的闹剧，事已至此，不幸死亡之人也已无法挽回。所以为了第二日更好的搜寻，他拉上了窗帘早早地就睡去了。

也许门外的死者值得悼念，但悼念之人不会是他李莫哀，也不该是他。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孩在向他招手，四周是破碎的灯光，但他们之间有一道极为坚固的透明墙，任他如何敲打都无法破开这堵墙，再然后墙的另一边袭来滚滚的烟雾，这烟雾缓慢掩盖了女孩的身形。他只能在墙的另一边看着女孩被吞没。无助，恐惧，惊恐充斥着他的脑海。

李莫哀大喘着气坐了起来，额头的冷汗已经流到眼角。没等他回想梦中的细节，房间里的灯光“啪”的亮起。

“天亮了，黑夜总算褪去了它的爪牙。”李莫哀转头望向门口。

那扇任凭玩家如何努力都紧闭的大门竟在此刻自动打开，与李莫哀刚进来时并无两样。

他缓缓起身慢慢走向门口，可以看见外面没有那么漆黑，路灯应该伴随着房间里的灯一同亮起了。

这座城市恢复了原本的寂静，甚至比起“昨天”更加安静。

李莫哀走出了房门，血腥味与恶臭扑面而来，血液呈飞溅状印在建筑物与水泥路面上。

李莫哀的视线被远处一道缓慢蠕动的黑影所吸引，走近一看，竟是一只被斩断四肢的怪物，此刻它正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它也并没有理会李莫哀，与夜晚时的捕猎时的状态大不相同。

……

“喂，醒醒，醒醒，李忘年！灯亮了，是不是白天到了。”

一道声音在耳边呼喊着，李忘年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了房间天花板上亮着的灯，双手撑地站起身来。

他从窗户外面看向楼下的街道，同样亮起了灯，看来第二天已经来了。

他拍了拍手说道:“走吧，去街上逛逛，看看戏谑之神是怎样戏弄我们的。”

李忘年对着林揽月摆了摆手，示意她跟在身后。说完女孩便紧紧地跟上他，似乎昨夜的一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