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争执

下雨了

细雨无声，只有行人匆忙的脚步踏在地面溅起的水声。

雨中的少年带着兜帽，低着头，双手放在兜里。

在雨中随着人潮流动。

他只听到身边冰冷的流风带给他的嘈杂车声与行人踏在地面上踩出冻水的声音。

可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就如同这座城市，冷漠得让人想要逃离。

从天空滴落的雨，流向了地面，流向了四面八方。

绿灯。

他穿过了人声嘈杂与汽车鸣笛，想着加快步伐以免变成落汤鸡回到家后又是一番争执。

忽的，他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叫喊声，他顺着周身行人的目光看向了争吵的发源地——

那是一位矮小的老太，此刻正坐在满是雨水的地面，连带着她的花衣裳，仅有几人停在了她周围。

她手中正抓着一个背影高大的人的裤脚，嘴巴开合，正喋喋不休着什么。

一个女孩扶起了她。

一场争论似乎在所难免。

那个高大的背影让少年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

他转过头没再多看，与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离开。如同这冰冷的雨。

在这个无声的世界之下，与人们一同保持着常态。

在雨与风的嘈杂里，少年的身影逐渐隐没在人群之中。

那人身着灰色休闲衣与黑色长裤，带着口罩与帽子，在少数几人的指责声与一个小姑娘瞪大着眼睛的注视下仍保持着沉默。

细雨绵绵，滴在几人的身上。

那女孩似乎是说累了，便质问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那人似从沉思中回过神，随即回答道:

“老太没什么大碍，更不需要什么检查费。”

说完便甩开了女孩的手。那女孩听了，即将再开口的时候，男子随手掏出了几张钞票塞到了老太手里。

那老太收了钱顿时不在吵闹，将钱紧紧攥在掌心，苍老的眼瞳警惕地瞪向男子，似乎害怕下一刻这钱会被讨回。

女孩见此情景便转头轻声询问着老太的身体情况。

灰衣男却扭头看向了刚才那少年离开的方向。

他沉思着回头却又对上了那女孩的目光，皱着眉问道:

“怎么，难道你也想要检查费？”

女孩气鼓鼓地回答道:“不想！我又没有被你撞倒，为什么要你的钱！”

这话说完，忽来几颗针雨刺入她的细眸，模糊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揉了揉眼睛再抬头，那人早已经消失在了雨中，不见了身影，眼前只有风在呼啸。

而自己身后的老太也早就远远地留下了一个背影…

……

“叮——”电梯铃声响起。

说话的声音使楼道的灯亮了起来。

“我也不想啊…”

少年望着眼前的门，手指在门铃上拿起又放下，心中又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

心里无奈地念叨着:真不想让那女人来开门。

……

雨还在下，滴落在每个悲苦之人的心头。

……

寒风呼啸，雨水不停拍打着树梢。

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

望着两个方向抱怨道:

“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又是地震，又是堵车的，还让我遇到了一个没素质的人，明明撞倒了别人却又不承认错误！”，女孩边说边用力拉着自己的箱子往家里赶。

“不知道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风未停，只顾吹起发丝，止不住地拍打着人们的内心。

……

雨越下越大了。

女孩回想着在人群里瞥见的少年。

是他吗？

平时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说话，好像很孤僻的样子。

她刚来到这个城市，而那个只回头看了一眼的少年也正是她的同学之一。

在女孩的印象中，他好像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平时也只有那个叫庆云的女孩跟他有些交流。他坐在最后一排，课下只闷着头睡觉。成绩也平平无奇。因此女孩对他并没有什么了解。

哼，真是冷漠啊……

……

“叮咚”，门铃响了，门外是叹气的少年，门里传来摔倒的声音。

门打开了，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酒气，下颚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而这伤疤似也遮盖不住女人的姿色。

女人醉醺醺地大喊道:

“李忘年！你怎么又忘了带钥匙！还要我来给你开门！难道你一个高中生的记性还不如社区养老院的那群老头吗？”

“如果下次再是因为你没带钥匙而不是物业的人让我从沙发上起来，那真的，你就别按门铃了，因为我不会给你开门！”

“听到了没有！”女人拿着酒瓶子对他说。

李忘年径直穿她身边，开口道:“这只是第一次，第二，别再把我给你的钱拿去喝酒，不然我就不会再给了。”

说完便走向客厅，没走几步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