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市

鬼市，是京城一类特殊市场，只在凌晨至天亮前开放，不等天亮，便开始收摊。

京城共有八大鬼市，最大的鬼市是大柳树鬼市，香山鬼市排在末尾。

最古老的鬼市以售卖估衣为主，其他货物鱼目混珠，这里的货物不问来路，有珍奇物品，也有假货蒙人，逛鬼市十分考究眼力。

凌晨，顾辞远顶着寒风，来到香山鬼市。

说是鬼市，其实就是数条摆满地摊的街道。

站在街道口，遥遥看去，一盏盏幽暗的煤油灯如同鬼火般，照亮一个个地摊。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超凡的眼力，很难分辨出摊贩卖的是古玩还是现代工艺品。

不过，这难不倒顾辞远。

他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来到街道口第一个小摊前。

摊主看到顾辞远并未开口，只是递给顾辞远一个眼神，让顾辞远自行挑选，便默默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这是鬼市的特色，不仅夜黑风高，老板话也不多，能否捡到宝，全看买家的眼力。

顾辞远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在摊位上巡视一圈，这个摊位上的东西十分驳杂，有近代艳星写真、天王磁带/CD，大牌包包，也有瓷器、玉器等古玩。

顾辞远大学专业是对外贸易专业，他个人对历史、以及历史文物方面略有研究。

比较典型的历史古物，他还是可以分辨的。

他看向众多青花瓷器中，外形最为完整，没有磕碰的青花缠枝花鸟盘。

【品名：仿清代青花缠枝花鸟盘

价值：5元

产品材质：瓷器

制造工艺：批量生产

生产厂商：景德镇

生产日期：1991年8月10日】

看到脑海中的鉴定结果，顾辞远略微有些诧异。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青花缠枝花鸟盘看起来没任何问题，颜色也比其他瓷器鲜艳一些，没想到竟然是景德镇出品。

他摇摇头，看向边上另一件瓷器。

【品名：仿清代五彩瓷盘

价值：5元

产品材质：瓷器

制造工艺：批量生产

生产厂商：景德镇

生产日期：1990年1月10日】

结果和顾辞远预料得差不多，这件瓷器，同样是批量生产的现代工艺品。

他并未因此放弃，一个挨着一个，依次进行鉴定。

就在顾辞远来到第5家摊贩处时，终于遇到一件正品。

【品名：民国青花红彩云龙碗

价值：3000元

产品材质：瓷器

制造工艺：烧制

生产厂商：精品民窑

生产日期：民国时期】

得到提示后，顾辞远眼前一亮，以防对方开高价，他并未表现出兴奋之色，强行压下心头的愉悦之情，继续查看其他物品。

可惜，整个摊位，除去这件精品民国瓷碗，只有一个价值百元的低品质民窑瓷盘。

他有些紧张的看向老板，低声询问道：“这件瓷碗多少钱？”

老板并未开口，而是对着顾辞远抬起右臂。

鬼市中，有一个规矩【看货不问价，照货不照人】，顾辞远刚刚的问话，其实算是破坏规矩。

不过，每天都有不懂行的新人进入鬼市，鬼市摊贩们已经习以为常。

顾辞远看到老板的动作，才明白过来，对方准备跟他袖下交易。

他赶忙伸出手，探进老板宽大的袖子中，老板伸出食指和中指，意思是二百、两千、两万.....

顾辞远若是对价格不满意，可以给出手势进行还价。

2千，这么贵？

我才赚1千块，能不能便宜点？

顾辞远试探性的伸出食指，意思是给出1千元的价格。

老板感知到顾辞远的还价，身体微微一颤。

【这破碗是我10块钱收来的，卖他100不亏，但这小子一看就是新手，不能便宜卖给他。】

老板手势不变，依旧伸出2根手指。

另一边的顾辞远嘴角一阵抽搐，他还以为老板要卖他2千，原来老板开价2百，他想多了。

2百变3千，这可是15倍的利润，妥妥的捡漏。

他不再犹豫，赶忙跟老板握手，表示接受老板的价格。

老板也没啰嗦，收下钱后，取出两张报纸，将顾辞远看中的民国青花红彩云龙碗包好，递给顾辞远。

“谢谢老板！”

顾辞远美滋滋的接过瓷碗，开心的朝着下一家摊贩走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夜市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许多拿着手电筒和放大镜的老大爷，围在摊贩周围，这些买家年纪较大，看东西慢，将本就拥堵的地摊围得水泄不通，大大影响顾辞远的筛货进度。

顾辞远站在一处摊位前，足足等了半个点，急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