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绒洗完澡回来,在门口磨磨蹭蹭不进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你不进来在那里磨蹭什么,怕我吃了你?”
苏绒身子微僵,缓缓推开门,抬头朝屋里看去。
人在屏风后面,隔着屏风看不清,但隐约能看到她坐在床上。
星烛见他久久不进门,不由得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心想但凡是个正常男子,都会避之不及。
白眼一翻,果然是她想多了。
“走吧走吧,记得把门关上。”
不就是睡不好么,又要不了命,那么多年都过下来了,以后也能坚持下去。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动静。
苏绒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刚洗完的头发格外柔顺,些许落在脸颊上,使得他整个看起来更加的温柔,比起白日来少了几分清冷,又平添了一丝魅惑。
星烛突然就有点后悔,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闷闷地冒出两个字。
“出去!”
脚步声不仅没有远去,还在一步步靠近,最终停在床前。
苏绒犹豫着伸手,将她被子拉开。
四目相对,星烛先受不住移开视线,蹙眉重复那两个字。
“出去!”
苏绒转身,却不是朝门口走去,而是走向小榻。
正半露着小脑袋瓜看戏的晴天被拎住耳朵,无情地丢出门外。
砰!
一扇门,阻挡了它吃瓜。
死狐狸,真不要脸!
“不必担心,会有人保护它。”
苏绒关上门后转身解释,将星烛要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星烛并非真的担心,只是有些无语,也有点心慌。
眼见着苏绒越走越近,她忽然道:“你的九尾狐血脉打破几层枷锁了?”
“八层。”
星烛瞪大眼睛,如今的灵族不少生来便拥有一丝上古神族血脉,想要觉醒不是什么难事,可想要打破血脉枷锁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打破第一层枷锁。
这狐狸不仅打破了枷锁,还到了八层,只差最后一层便可返祖,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本就是九尾狐吧?
星烛心头一沉,看向苏绒的目光变得复杂,为何偏偏是九尾狐?
“星烛?”苏绒忐忑看她。
星烛回过神来,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眉心,刚差点就没克制住。
“你变狐狸我看看。”
苏绒眨眼看着她,随手抬手用宽袖遮住头脸,伴随着一阵白芒闪过,凭空化作一只九尾狐。
星烛蹭一下坐起,默默看着眼前九尾狐,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美,比她雕刻的那只要美丽多了。
心情未免有些复杂,真的太像了,除了尾梢上烈焰。
“嘤~”
九尾狐靠近,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头。
星烛推开他的脑袋,一把将他掀翻在床,扑上去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口。
眉心灵印随即变黑,双眼漆黑如墨。
咕噜!
直到咽下一口鲜血,星烛才意识回笼,黑色如潮水般褪去。
星烛翻身坐起,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狐狸脑袋凑了过来,小心翼翼枕在星烛腿上,时不时抬眼皮看她一眼。
星烛低头去看,迟疑着伸手,摸了摸狐狸脑袋。
曾经她养过一只九尾狐,浑身雪白无杂色,性子却如骄阳烈火,哪怕生来便有缺陷,也不肯认命,最终修成妖帝。
苏绒虽有天狐血脉,性情却截然不同,也许真不是那人。
一个人的性情再怎么变化,哪怕是遭逢大劫,哪怕是重生,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如果有,那指不定是换了芯。
星烛闭上眼睛,直到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才再度睁开眼睛。
这以毒攻毒,似乎有用。
“睡觉。”星烛顿了下,补充了句,“就用兽形。”
九尾狐乖乖爬到最里面躺下,空出来一大片地方给她。
“嘤嘤~”
星烛躺了下去,本想着思考一些事情,可连日来的失眠,早已令她疲惫不堪,当困倦袭来便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既没有恐怖压抑感,也没有被噩梦惊醒,尽管睡着后一直都在做梦,却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看,没有那么疲惫。
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九尾狐柔软的肚皮上,长长的狐狸尾巴盖在身上,稀奇的是她手里还抓着对方一只耳朵。
至于枕头和被子,都在地上躺着呢。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星烛沉默,对自己非人的行为感到头疼。
睡着以后的行为真的不可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