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起他,看着他眉眼带笑,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是溢出来的喜爱,“阿妈的小诺布,你怎么这么乖啊,都不哭的。”
是他的母亲,张启灵心想,他都好久没哭过了,自己都记不清最后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
“白玛,我回来了!”
顺着声音看去,是张佛林,张启灵的父亲,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明艳少年,少年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眼眸如水一般清澈,是姬淮川。
张启灵想说话,张嘴却是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忘了,现在的自己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奶娃娃…耽误事儿!
“佛林,这位是…”白玛看向张佛林问道。
张佛林一笑,说道:“噢,这位是我的至交周月,周先生,听说咱俩有了孩子,特意从星城赶来道喜,顺便跟我叙叙旧!”
姬淮川就着张佛林的介绍,礼貌谦和的颔首,温声说道:“之前就听张大哥提起过,算了算时间,想嫂嫂家新添麟儿的日子差不多到了,所以特来祝贺。”
张启灵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攀谈,现在的场面有些不真实,就像是他想象出来的,但也确实发生过。
这确实是他和姬淮川的第一次见面,不同的是,当时并不像这么和谐,父亲和母亲被张家人追杀,他们抱着自己躲进了山里,恰好遇到了闲游的姬淮川救了他们。
之后姬淮川把他们藏了起来又弄了三具尸体假扮他们,在那之后,他的父亲母亲就一直生活在深山里,山里被姬淮川设了阵法,张家人再三寻找无果,这才相信了他们是真的死掉了,姬淮川是这么跟他说的。
这次的幻境格外的长,张启灵已经7岁了,这些年他一直跟在姬淮川身边和他一起游历,大大小小的墓下过不少,他那一身本事几乎都是姬淮川教的。
张启灵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的姬淮川似乎不记得这些事情,每次提起来,也就是零零散散的回忆,并不连贯,或许这次可以从幻境中找到答案。
“小麒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多笑一笑,你才这么大点儿就成天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头。”说着,姬淮川把一根糖葫芦塞到张启灵嘴里。
张启灵和姬淮川回到了星城,听姬淮川说是要来看看他师父,没意外的话就是沈听肆了。
张启灵握着糖葫芦追上姬淮川,跟着他一起到了一个大宅子门口,宅子很气派,可能是星城里最豪华的一处了。
张启灵仰头看着宅子的门楣,上面挂着块儿匾,十分潇洒的写着四个大字:‘离我远点’
张启灵:“…”
还真是沈听肆一如既往的风格,一点儿没变,宅子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人,张启灵看他有些眼熟,仔细看了看,这不是张日山吗?他怎么在这里?
姬淮川看了眼门楣上的牌匾,嗤笑一声,说道:“看来那老不死的今儿个心情不好啊,不知道是谁惹到了他。”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兴奋的劲儿,像是有什么喜事,张启灵有些不懂。
姬淮川径直走进院子,没注意到在台阶上坐着的张日山,张启灵看看张日山又看看已经在院子里的姬淮川,跟了进去。
张日山看着刚刚进去的两个人,眼底的幽怨又多了几分,谁都能进就他不行,不知道哪儿又惹到那个祖宗,见面儿都不肯见,还托人给他带话,要是没有允许敢进院子里,就这辈子都不理他。
想到这儿,张日山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刚才进去的两个人,有一个他之前见过,当时他在沈听肆的后院给他劈柴,一个长头发青年从门口经过,他恰好看到,就是姬淮川。
之后问了沈听肆才知道,那是他不值钱还倒贴钱的徒弟。
“肆娘娘,我带着娃儿来看你了!”
一声高喊惊起了树梢上的鸟,几个纸人齐齐整整的列成两队,“恭迎殿下回家!”
这场面无比中二,张启灵是这么想的,其实不光是张启灵这么想,沈听肆也是这么想的,但拗不过姬淮川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随他去了。
纸人们话落,姬淮川歪着头对张启灵眨了眨眼,小声说道:“瞧见没,什么叫排面,这就是!”
对此,张启灵不置可否,只是突然有点想念后来的姬淮川。
一个白玉杯子从屋子里飞出来,姬淮川偏头躲过去,却砸到了张启灵头上,姬淮川表情浮夸的抱住张启灵,“肆娘娘!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墨脱给你找回来的宝贝疙瘩,你怎么能砸他呢?!”
“你那是给我找的吗?”,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青年,没人说的话,谁能知道这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
来人正是沈听肆,他这些年一直在星城待着,是城里有名的流氓头子。
沈听肆打量着姬淮川身后的张启灵,小小的,看着软萌软萌的,放在以前,这样的小娃娃沈听肆一顿能吃十个。
沈听肆不怀好意的看着张启灵,问姬淮川:“麒麟血?小淮川啊,你把他带来我这里...是给我打牙祭的吗?”
“这可不兴吃!”,姬淮川拦住准备悄悄动手的沈听肆,伸出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