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陈叔所说,镜湖山庄距离村子大概有七八里左右,不是很远,李幼白自打记事开始就生活在山上没下来过,就算上辈子见过绿水青山,那同样是无法与古时候相提并论的。
可惜的是,再好的山水看过之后也就那样,没一会就腻味了,只有等年纪和阅历上去,在看时,此番风景才会有意境。
马是老马,能走不能跑,泥土路难行,幸好车上铺了层干草,不然李幼白的屁股肯定要遭罪。
陈叔所在的村子叫牛首村,闲聊时得知村里大概有三十多户人,意料外的还挺大。
四面环山的地方,随着马车似慢似快的往前走,山林间终于渐渐显露出村子的轮廓,坐落在群山之下,绿树林立之间。
土路上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和天气一样清冷。
李幼白下车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揉捏屁股,颠得有些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有点红,把手收回去默念了一句“色即是空”,跟着陈叔往一间土房子过去。
房主人是个老妇,见到陈叔带人进来先是一喜,在看到李幼白又是愣住,显然还不清楚啥情况,陈叔跟她简单说了几句,老妇便带着两人往里屋走。
房子是用黄泥搭的,墙上能看到很多杂草等混合物,简陋至极,由于最近雨季来临,房子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房间木床上躺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年龄大概在十多岁左右,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平时就没少帮家里干活,此时他正盖着被子,身体颤栗。
李幼白遵循着记忆中的经验,坐到床边后胸口那本无字天书更加炙热了,使得她的身体也暖和起来。
先是看了看孩子面色,然后查看舌质,舌苔发黄,颜色还有点深,口腔水分不足导致干燥。
附身听了下孩子呼吸的声音,呼吸急促,最后李幼白查看脉搏。
当自己双指触碰到孩子的皮肤时,无字天书所散发出来的热度也顺着自己的指尖流传过去了,刹那之间,孩子颤栗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这让李幼白都觉得不可思议。
竟然还有如此功效。
稍加诊断后李幼白心里有了个大概,毕竟自己不是原主人,很是谨慎的从药箱里取药,边问,“多久之前的事了?”
老妇满脸都写着焦急,回话说:“有两天了,我孩子他怎么样?”
“寒邪入体,本不是大问题,拖了两天便不好说了,我给你开四服药,待会睡前吃一次,明天早中晚都吃一次,没效果在让陈叔来寻我。”
李幼白取出中药让老妇收好,仔细叮嘱使用方法,见她还是一脸焦虑,她补充说:“大娘你放心,你儿子身子骨强健,不会有问题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听了李幼白的话老妇脸色才逐渐放松了些,连连道谢。
本来李幼白还想让老妇烧些柴火给她儿子取暖,不过想到柴火在古代属于一种稀缺资源,极其依赖柴火煮食,照明,御寒等,特别是人口稠密的地方,也许价格还要往上翻。
接连看了几户人家,病状都相同无差,就算如此,李幼白还是很上心仔细诊断一番才下结论,开了药后再答谢中离去。
最后一户人家是牛首村村长,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经询问得知,有头痛,不时还会耳鸣,耳聋,吐血,手腕及指节疼痛等症状。
把脉诊断后李幼白脸色不变,拿出一副银针,朝着合谷、曲池、外关先后刺下,有清热散风,宣通上焦等疗效。
股股热流顺着银针流进老人身体里,老人褶皱的脸终究缓和下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松缓之感,吐了两口浊气,感激道:“不愧是李神医的弟子,功力不比李神医当年逊色啊。”
说罢摸着白胡洒脱而笑,神采卓然,像是一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出了村长家门之后离得远些,李幼白突然对陈叔说,“老人家怕是...”
陈叔不觉奇怪,村长这病李湘鹤都不好根治,是生气匮乏,而不是病入膏肓,况且年岁也将要到头,他们这些三十好几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而小姑娘才十几岁医术却已经李湘鹤当年风范了,这点才让他惊讶。
叹了口气,陈叔追问一句:“大概还有多久?”
李幼白认真算了算,根据她看到的表现来看,老人家体内生机已经衰竭,命数已定,哪怕有补药滋养吊着命,最多也能活个三年。
平头老百姓哪来的补药,能活到这个岁数都算高寿了!
李幼白如实说:“我开的药平时若是坚持一日二服,勉强能撑两年。”
“老人家不爱折腾。”陈叔道。
李幼白说:“那就一年左右了。”
前后忙活了两个时辰,回去的时候村民们送了青菜瓜果和铜钱,陈叔个人给了几条鱼干和几块碎银,一趟下来的收获顶得上李湘鹤大半年收的好意,属实满载而归,可知平常出医有多么寒碜。
要不是李幼白是神医弟子,此刻她都要笑出声来了。
回去路上李幼白经不住好奇,询问起牛首村情况,人丁凋零显而易见。
近些年韩国和秦国摩擦不断,很多青年,中年人都被抓去充军了,甚至孩子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