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梦龙表情精彩万分。
风尘年,可是特调部的著名阵法师,被那“火人”指点了一下,就疯魔了?
“桂副厅长,那姓陆的,到底是什么人?”终于没忍住心头的疑问,姚梦龙主动询问。
“陆先生名叫陆寒,高深莫测。”桂山河语气严肃。
“陆寒?”姚梦龙心中咯噔一下。
天龙少主不是叫陆寒么?
在云城大杀四方,一人搏杀三位大宗师,难道是他?
“轰!”
闷雷滚滚,大雨瓢泼。
“你们看!”某位下属指着上山的小路。
陆寒本来牵着赵静伊的手缓步而行,但是这一刻,他的身形在电光中倏然一闪,化成残影,抱着赵静伊在几个呼吸间就上到了山顶。
“他们要干什么?”桂山河失声叫道,“雷暴天气,他们不怕被雷劈吗?”
下一刻,便是众人永生难忘的一幕。
……
“陆寒,这种天气,我们不要上山了,容易发生意外。”
闷雷从头顶滚过,赵静伊打了一个哆嗦。
天地之威,凡人无法抗拒。
“我们不是一直在等意外么?”陆寒攥紧了她的手,柔声道,“与其一直被动等待,不如给意外一些机会,让它们主动到来。”
“可是……我们上山……容易被雷劈。”赵静伊眼中都是恐惧不安。
就算她再喜欢陆寒,面对天地威势的时候,谁又能淡定?
“我们先上山顶!”陆寒淡淡一笑,将赵静伊横抱起来,灵气轰然发动。
赵静伊只看到两侧景物飞速后退,耳边风声狂啸,雨滴带起的水汽,似乎要钻进她的毛孔。
还没来得及惊呼,自己就被陆寒放下。
“呕!”
从极速到停止,赵静伊弯着腰呕出几口酸水。
“轰!”
闷雷再响,天仿佛被捅了一个窟窿,豪雨瓢泼。
光秃秃的山顶,陆寒搂住赵静伊,笑道:“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啊……”赵静伊轻呼。
因为她发现,雨滴竟然在距离自己十厘米的位置全部弹开,根本无法淋湿她和陆寒。
“我在等雷电劈下来。”陆寒轻声道。
赵静伊眼睛骤然瞪大。
“放心,我们不会死,甚至不会受伤,这种程度的雷霆,我靠我的身体就能扛过去。如果雷击我们都不会有事,那就会加速反噬借命局的施术者。”陆寒笑道,“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轰!”
两人头顶,闷雷再度炸响。
赵静伊吓得浑身颤抖,紧紧抱住陆寒哭泣道:“我怕。”
“有我!”陆寒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尽管周遭的声响纷繁复杂,但陆寒的这两个字如同黄钟大吕,清晰万分。
他的声音,是这世间最让赵静伊安心的东西。
第一道雷霆,瞬间劈下。
“啪!”
电弧在赵静伊面前一闪,似乎撕裂了一条通往异世界的通道,末端爆出一团火花,赵静伊浑身汗毛瞬间竖起。
“啪!”
第二道雷霆紧接着劈下。
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陆寒紧紧抱住赵静伊,撑开灵气保护伞,任由雷霆在身边肆虐,却没有一道落在他们身上,周围的土地石子和树木被狂暴的雷霆尽数损毁。
似乎陆寒是雷神的亲儿子,怎么劈都会绕过他。
赵静伊看着这震惊的一幕,心神皆醉。
她动情得吻上陆寒的唇。
山顶,雷光下,这对饱受折磨的有情人紧紧拥抱,仿佛可以一直到时间尽头。
两人的心中只有彼此,再无它物。
山上的两人,忘情拥吻。
山下的众人,如同目睹神迹。
因为距离远,所以看得够全面;因为看得够全面,所以大受震撼;因为大受震撼,所以全都安静如鸡得瞪着山顶。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景象。
光秃秃没有几棵树的山顶,一道又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半边天空,也照亮了山顶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密密麻麻的雷电成了绝佳的背景色,映衬着那一对情侣。
他们仿佛亘古以来就在那里,也会继续存在到无数年之后。
雷霆只不过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这一刻,已成艺术。
姚梦龙怔怔得望着这一切,眼泪缓缓滚落,忽然心灰意冷。
“大宗师又如何?终究是凡人。”姚梦龙喃喃自语,“我何时能像他一样,硬抗雷霆?我年过四旬,出路在哪里?”
姚梦龙木讷得转过身,浅一脚浅一脚朝公路走去,任由大雨浇透他的衣服。
“出路在哪里?在哪里啊……”姚梦龙陡然大喊一声,蓦得加速狂奔,快速消失在众人眼中。
桂山河愕然。
这可热闹了。
从特调部请过来两位高手助阵,结果一位疯了,一位傻了。
一切的源头就在山顶的陆寒身上。
此刻,似乎泉南市上空的所有雷霆全部聚集到了山顶,密集的电弧造成了视觉暂留现象,将陆寒的身影彻底淹没。
桂山河命令下属将两位罪犯的焦尸送回总部交差,之后带着两队人马进入农舍升起火来,一边烤干衣服,一边等待陆寒和赵静伊回来。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大雨停歇,雷霆收敛,陆寒才和赵静伊有说有笑得回到农舍。
看了第一眼,桂山河和两队下属就目瞪口呆。
俩人身上的衣服是一点儿也没湿,只有鞋上带着的些许泥水昭示着刚才那场雨真实存在过。
陆寒看着众人落汤鸡的样子,淡淡一笑:“桂副厅长,还有事么?”
“我只是想问问我有没有可以为您效劳的地方。”桂山河笑道。
“暂时没有,谢谢。”陆寒知道对方在示好,笑道,“我们再住几天就走。”
反正距离“借命局”的期限只剩几天,陆寒和赵静伊再享受几天二人世界,同时对抗意外,等期限一过,施术者就会被反噬,危机自然解除。
“嗯?”陆寒发现桂山河还没有走的意思,笑道,“桂副厅长,有事您尽管说。”
“还真有一件事。”桂山河犹豫了几秒,苦笑道,“说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愧对巡防厅的工作,您可不要笑话我。”
“无妨,您说。”陆寒摆摆手。
“泉南市的那边是山麓市,那是咱们天云省最穷的一个城市,没什么产业,靠着其他城市和泉南的接济勉强过活。”桂山河皱眉道,“三个月前,山麓市连续发生女性失踪案件,当地的巡防系统查了很久都没有线索,特调部当地分支也介入调查,依然没有结果,我斗胆想请陆先生在方便的时候,去山麓市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