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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是国主的权力。
但是想要成为王族,除了国主认可之外,朝野上下也必须认可。
所以,直到现在,大夏只有凤凌叶萧四大王族。
而这四家获得王爵的祖辈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狠人,实打实的战功累积,任何人都没有异议,然后经过律典议会的审议,成为只有虚职而无实权的王族。
也就是说,这四家人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
大夏养着他们的族人。
养着就好,实际事务就别沾手了。
但是放在陆寒身上……就太耸人听闻了。
四家王族获得王爵的时候,先辈都已经五十多岁,人到中年,没有更进一步执掌天下的心思,体力精力都过了巅峰,王爵是表彰,也是投闲置散的信号。
虽然大夏并非一姓一族的天下,国主是靠推举产生,但依然会有所谓“功高盖主”的可能。
封王爵,也是朝堂和功勋之间的默契。
而陆寒才二十多岁就封王,这太恐怖了。
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变化,这小子说不定就能坐上国主宝座,君临天下。
想到这里,田奇峰颤抖起来。
“陆寒凭什么?”他失声大吼,“他什么时候通过律典议会的审议了?昨天还不是,今天就是了?难不成律典议会连夜开会?”
“没错!”陈卓微嘲一笑,“律典议会今天凌晨两点开会,四点审议完毕,通过封陆寒王爵动议。现在那群议员还关在律典议会里吃早餐呢,消息自然没有泄露。”
田奇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朝堂衮衮诸公也得到了一些边角料消息,说是议员们连夜被揪走开会,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儿。
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如果但从陆寒的战功来看,他封王爵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早不封,晚不封,为啥偏要现在封?
苏伊人死死捏着陆寒的手,小脸儿激动到发红。
想想拒绝和陆寒的婚约的那一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可是一眨眼,当时根本不在她眼里的陆寒已经封了王,这世界太魔幻了叭?
陆寒回望苏伊人,看到她的兴奋模样,不忍心泼凉水。
这丫头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当局者迷。
但是陆寒不迷糊。
五十多岁的王爵,那叫功成身退。
二十多岁的王爵,那叫委以重任。
凤一鸣一定会给他压上一堆事儿。
给他陆寒一个华而不实的王爵,他就得死命得给大夏出力,而且身为天龙少主,他都是调用自己的资源和人员,朝堂什么力气都不用出……
尽管陆寒愿意为大夏出力,但忽然给个王爵,有点儿道德绑架的意思。
“五家王爵……呵呵……”田奇峰一时之间意识混乱,不知道要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他的算盘。
“谁跟你说是五家王族?”陈卓冷冷一笑,“还是四家。”
嗯?
众人瞬间醒悟。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看到叶家叶无道。
众人心头一沉。
一定出大事了。
“叶家族长来了。”有人指着殿外喊道。
大家向日葵似的齐刷刷扭头。
叶无道步履蹒跚走进前殿,双手捧着象征王族称号的权杖——不要以为权杖是欧罗巴的玩意,这东西本就是大夏历史上的创造。
一阵子不见,众人发现叶无道似乎苍老了十岁。
他双眼红肿,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衣服褶皱……哪有半点王族的风度?
此刻的叶无道一身白衣,什么装饰都没有,素得好像家里刚有人过世一样。
他走到陛阶之下,慢慢弯下腰:“国主,叶无道归还权杖。”
早有工作人员接过权杖,肃立一旁。
“叶族长,你这是干嘛?”田奇峰愕然大吼,“好好的,为什么要辞掉王爵?”
众人都怔怔望着叶无道。
他们知道,叶无道即将说出的内容一定石破天惊。
“各位,叶某愧对大夏,愧对国主。”叶无道老泪纵横道,“叶家不肖子孙叶正凡勾结外敌,刺杀国主和枢密院使……”
“轰!”
朝堂瞬间炸了。
王族干这事儿,疯了?
叶无道面色悲戚道:“幸好天龙少主陆寒当时在场,以一己之力击退此刻,救下国主和枢密院三位大人的性命。之后,陆少主又假扮成此刻,进入北山华盛园与不肖子孙叶正凡周旋,拿到他通敌叛国的证据。昨晚,叶正凡已经用匕首‘无忌’自裁谢罪了,我叶家出现了叛国者,按照律例,必须放弃王爵。”
说完,叶无道仰天长叹一声:“古语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祖父被封王爵,到我儿子叶正凡只有四代,没能跳出规律之外。果然是我叶无道……无道啊。今天,我叶家就会搬离京城,我有生之年没有颜面进京了。国主保重,各位大人保重,叶某,告辞了……”
四大王族之一,叶无道慢慢走下台阶。
他的背微微佝偻,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走过殿前广场。
“忠王,请就坐。”凤一鸣一本正经道。
陆寒视线扫过其他三家王族。
萧家和陆寒交集不多,萧敬东表情淡然,瞳孔中虽然残留震惊之色,但好歹表面看不出来。
凌绝顶则是满脸凝重之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秀男神色如常,凤九却眼圈微红,嘴巴撅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可以躲开陆寒的视线。
陆寒心中纠结了一秒,就坦然坐下。从这一刻开始,陆家鸡犬升天。而他也想明白了,当仁不让。
凤一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嘿嘿,终于把陆寒绑上自己的战车了。
“田院使,你还要和陆寒辩论么?”凤一鸣身体前倾,右肘撑着右大腿,神色如常道,“你对立下汗马功劳的王族发难,万一输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田奇峰颤抖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下意识看了周围一圈儿,那些刚刚用敬佩眼神看着他的同僚,此刻都挪开视线,似乎看他田奇峰一眼就会染上恶疾一样。
“真是……墙头草啊!”
田奇峰心中怒骂道。
“田院使,给我一个答案,你是否还要和陆寒辩论?”凤一鸣的声音略显冰冷。
从前他以为田奇峰是个秉公办事的人。
现在看来……谁能没个小算盘呢?
只是他的算盘打得太过难看。
田奇峰神色变幻,纠结数秒,最后对陆寒长揖到地,诚恳道:“忠王殿下,田奇峰知错了,请忠王殿下高抬贵手,原谅田某唐突。”
众人悄悄交换眼色。
你田奇峰不是以强硬著称么?
怎么这就怂了?
没卵的东西,以前都是欺负弱小啊。
“陆寒,你的意思呢?”凤一鸣含笑问道。
“田院使出于公心,为国操劳,为百姓请命,令人感动……”陆寒缓缓开口。
田奇峰长出一口气。
这陆寒还算懂事,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陆寒的下一句话让众人再次惊呆。
“但我这个人,心眼儿小,又记仇,最看不起田奇峰这种人。”陆寒大声道,“今天,我还真要和田奇峰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