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旋转着,但秦和瑟的注意不在摩拉上,而是刚刚在抛出的一瞬间,在他手掌中延伸的红线。
“因”已铸成,红线的尽头,就是这个“果”。
是正面。
……好吧
秦和瑟没有再管它,不情不愿地披上外袍,出了门。
摩拉滴溜溜的旋转着,就在它要倒在桌面上时,未关紧的窗户被轰然撞开,大风席卷,将桌面扫的一团乱。
摩拉飞到地上,咕噜咕噜滚起来,几息之后,藏在床板下躺倒。
黄金光芒闪耀,表面规规整整,没有任何痕迹。
是反面。
……
秦和瑟的住处里大日御舆不远,就五分钟的脚程,但秦和瑟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一开始他还是理直气壮,昂首阔步,可当外围的巫女问起他的来意时,心底却莫名开始发虚。
有什么好心虚的!你这是正常的“提醒”而已,好好说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自己的惩罚不算重也不算轻,他没有剥夺他本来的学识,毕竟那是杰得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自己没有资格去随意摆弄他人的学识。
但其实……这应该算是逾权了。
就像一个国家的臣子出了问题,却被另一个国家的国王惩罚了一样,放在那个掌权者手里都不会舒服的吧。
甚至自己都没有经过大蛇的同意,在白夜国法律之外,就私自定下惩罚,这和争权几乎一模一样啊!
秦和瑟越想心里越没底,当他听到巫女说蛇神大人今天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愈发感到事情棘手了起来。
我现在跑还来的及吗?
巫女领着他到书房前,躬身离开。
看着面前庄严的大门,秦和瑟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厚重的门扉。
此时的大日御舆进入持续半日的休眠,房间空旷昏暗,大量书籍堆叠在地,一盏孤灯微亮,染白了大蛇的黑袍。
此时的奥罗巴斯似乎在研究什么,羽毛蘸着点点红墨在书籍上虚空勾勒着,随后一拖,一整段文字就被转移到另一本空白的书籍上。
哇!高效又快捷,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权能吗?
不对!我不是来看这个的!
秦和瑟收了收心思,轻手轻脚地挪向奥罗巴斯,尽量不干扰他。
虽然不知为何自己能听懂白夜国语——可能是天理白送的技能,但并没有附赠白夜国文字的阅读能力。
书上密密麻麻的字是他无法阅览的天书,再加上他本来就不爱看书,只是一眼,秦和瑟就脑壳发昏。
下意识往旁边一瞥,几乎和人一样高的书垒在桌旁,看的他头昏的更厉害了。
不对,这似乎不是那种……
双腿开始发软,眼前的一切似是被盖上毛玻璃,无数条漆黑的“因果”从“未知”中爆发,宛如将人拖入黑暗的梦魇。
这是……通向死亡的因果。
窒息感从大脑蔓延四肢,秦和瑟没有犹豫,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冲进了意识之海。
总算有了些许水源的意识之海,一个小湖泊泛着粼粼水光。
入口被秦和瑟封闭,意识体仰面摔进湖水中,清澈温凉的“信息”充盈自身,他喘着粗气,理智逐渐返回。
这太恐怖了。
自己并没有看清源头,应该是自己大脑的预警机制提前感知到危险,帮自己过滤了那份感知,还给自己自动来一个异常状态提醒,不然他可能回意识之海的时间都没有。
他是看向书才晕的,所以黑色因果的源头应该是某本书。
这样更恐怖了!只是掺在书堆里望一眼都有可能出问题,那要是看了不就死定了。
等一下!奥罗巴斯他知道吗?
他不顾在意识之海外潜伏的“黑暗”,立刻回归身体。
挣扎着睁开双眼,撞进眼眸中的,是大蛇锋锐的下颌线,和旁边巫女担忧的眼神。
“醒了?”大蛇看着怀里苏醒的某人,问道:“你怎么了?毫无征兆就倒在地……”
衣领被一股大力猛然下拉,视线被清亮的眼眸覆盖,那份独属于他的星空气息格外浓郁,悠悠散进鼻腔。
秦和瑟并没有把他拉下,而是顺势坐起,借着对方蹲在地面重心不稳,直接一把摁在地上,直视对方骤然扩张的蛇瞳:“旁边那些书,你看过吗?”
秦和瑟还不知道是那本书本身有问题,还是书里的内容有问题,他需要先了解情况。
“?”奥罗巴斯很疑惑,他下意识往书堆看去,却被秦和瑟粗暴地掰了回来。
“不要去看它们。”秦和瑟表情阴沉严肃,但因其过于“柔嫩”的外表,显得莫名滑稽:
“那些书你看过了吗?”
“还没有。”奥罗巴斯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生气:“有什么问题吗?”
此时的两人姿势实在是一言难尽;秦和瑟跨坐在大蛇的肚子上,手还掰着对方的下巴,像是要调戏“良家妇男”的纨绔子弟一般。
被晾在一旁的巫女石化在两人后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