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轰鸣作响,橘红的火焰燃起,烈风呼啸间,如利刃般纯银的铁鸢乘风飞行,在战争的上空,投下自己的阴影。
被白日祝福的巨炮变成废纸,受红月滋养的骑枪折断如木棍,毫无疑问的碾压降临在□□凡躯之上,将江河的源头染红。
两国最精良的部队被重创,鬼魇军近乎全灭,烈阳骑统骑奥古斯丁被捕,剩下的烈阳骑成为俘虏,被监禁在春城之中。
消息传回首都,两国高层动荡,人心惶惶。
红月皇室紧急压下消息,将所有敢议论此事的平民尽数斩杀。
白日民众在牧师的带领下,奔走白日城,向白日圣堂寻求答案。
为什么强大的军队,在白日如此宏大的祝福下,会败于一个无月无日的国家?
在一声声声讨中,红衣大主教韦恩行走到众人面前,一并扣押而来的,是被戴上镣铐的教皇。
不纯之血被冠以亵渎之罪,混血者背上所有过错,纵容者带上枷锁,跪倒在所有人面前。
无声者静默躲藏,狂信者嘶吼咆哮,要为这位曾给予他们恩惠与救赎的教皇,处以极刑。
巨大的透镜上升,白日光芒汇聚,炙烈的热点燃教皇身上单薄的囚服,融化瘦弱的血肉。
没有疼痛的嚎叫,也没有任何辩解,教皇凝望着高空洁白的日,轻声呢喃着奥古斯丁的名字,眼角落下清泪。
“腐朽的信仰……无法给任何人……带来救赎……”
“任何人……都不能……”
于此同时,遥远的春城,格林将迟来的信件阅读完毕,炉火卷起纸页,信化为灰烬,消失在上涌的烟道之中。
随着信一起送到这里的,是一顶由各种瑰丽宝石构成的桂冠,和一柄洁白却冰冷的权杖。
教皇明白自己的命运。
这场不会有胜利的征程,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怒火。
白日已经烂进了心里,参天大树只是糜烂的空壳,任何人想要去补,最终都会成为蛀虫的食粮。
要救这个国家,只有外界的冲击,才有可能为白日带来一线生机。
“领袖。”罗素恩望着火炉里飞扬的灰尘,眼中是不解的情绪。
“您为何放奥古斯丁离开?您为什么觉得他会回来呢?”
桂冠上宝石倒映着格林纯净的蓝色眼眸,他敛下眉眼,将情绪压在心底。
“他会回来的。”
“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台下,所有人都被这灼眼的光芒偏移了眼,阴暗的角落中,奥古斯丁目视着教皇的陨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场战争突兀地结束了,余波汹涌地拍打在两国的城墙上,古老的石块动摇,岌岌可危。
在白日,矛盾的转移非常有效。
这里不再接纳混血,但不是驱逐或斩杀,而是如同教皇那般,被绑上燃烧的刑架。
在红月,皇城的消息被顺利压下。
宫宴载歌载舞,皇帝大手一挥,新的鬼魇将再次成立,远征不会停止,军队无情地收缴着民间的谷物,用于军队的补给。
矛盾被发酵,被激化,只剩下一颗小小的火星,便可点燃世界。
白日的小村庄里,混血青年挣脱被钉死在刑架的手,浴血的木棍被浇灭了火焰,直插在“纯血”之民的胸膛。
红月的军营,军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没有了生息的女孩扔进杂草,眼中的蔑视还未传达进其父亲的眼中,滚烫液体便浸染了纯黑的军服。
暴乱发生了,如燎原星火,将两国国家同时点燃。
时机已至,格林借此机会,春城的势力潜入暴民之中,加入了这场混乱。
铁鸢翱翔于天,装上火药的火铳平举,让没有任何战斗基础的平民,战胜了最精良的步兵。
知识的力量是可怕的。
巨大的后坐力震痛了手臂,在颤抖之中,人将火药塞进铳,眼中是必胜的光芒。
但祂并不高高在上。
祂可为人所用。
真理教派迅速壮大,领土逐渐扩产,蚕食着两国不再掌握的土地。
转眼间,“凡民事变”与“混血事变”融合升级,名为“真理教扩张”的战争结束,再望向这片大地,已经有一半归入春城。
春城也不再是春城,而是成为了国家的首都。
属于真理教派,不再追求纯粹信仰的国家。
格林二十八岁那年,律法之国正式成立。
“生日”的那一天,格林手捧领袖肩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为他的学生格林·罗素恩授予领袖身份。
风雪之中,“太阳”高悬于天空,铁鸢划过天际,留下五颜六色的拖尾。
格林的卧室里,他望着这片他生活了七年,由他一手建立的城市,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十年了。
我该走了。
旅者来到格林面前,向他辞行。
“格林,如果有未来,你希望做什么呢?”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旷的客厅,旅者加上一块糖,宛如闲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