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胖子夸张的拍了拍手,对鼎羽的分析表示赞同,同时又冒出一句话:
“我记得你家不是有本书,号称最后一个宫女写的回忆录吗?你还给我当故事讲过呢。”
祁连海这时候插话了:
“那书我跟山哥研究过,我们认为里面的东西很多都不太靠谱。描写紫禁城里面规矩的那些十有八九是真的,写亲身经历“西逃”的那些内容有可能是后人杜撰的故事。”
“据说回忆者是13岁进宫的,在老佛爷身边待了八年,亲身经历了‘西巡’事件。换句话说,就是她经历‘西巡’的时候最多也就16、7岁,而她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60多了。”
“拿你来说,让你回忆10年前的某一天,你能记得天气是啥?吃的是啥?出门走的哪条路?路上经过有好些马粪臭不臭?住的地方窗户破没破,地上是不是俩破凳子?上厕所地面上有没有蛆?总管对你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说过些什么?”
“你别说记住这些细节了,让你说说10年前你过生日的那天你干了什么你都记不得。”
祁胖子一下尴尬了,挠着头琢磨半天,弱弱的说:
“连特么去年生日怎么过的我都不记得了,别说10年前了。”
祁连海接着说:
“这就对了,即便是你记得某件重要的事情,也绝对记不得这些细节。更何况这个回忆者是回忆将近五十年前的事。”
“其中有一段回忆说,老佛爷离开燕京路上实在没得吃了,包了人家半亩地,撸了点豇豆,掰了点玉米棒子,白水煮着吃了。”
“咱先不说这么庞大的队伍出行为什么不带后勤补给,就是没带补给,王公大臣出远门自己不知道带点吃的?千多人的队伍,弄半亩地的老玉米棒子和豇豆能够吃?一人一根豇豆,五个人啃一个老玉米?”
“按照那个时代惯例来推断,即便是有点吃的也得优先老佛爷啊,哪个王公大臣敢自己藏起来好吃的,让老佛爷撸缸豆啃老玉米棒子?”
“还有一点,那个年代的宫女基本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大部分都属于文盲范畴,大字不识几个。只熟悉自己负责的那部分职责,毕竟每部分都有自己一套详细的规矩。”
“换句话说,负责梳头的,十有八九不会上菜,负责修脚的十有八九不会铺床侍寝。你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宫女有没有可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能这么有条理有文采的回忆出这么多老佛爷身边的事情?”
“所以我们认为,替小宫女写这些记录的人自己臆想添油加醋的杜撰可能性比较大。”
鼎羽心里也很赞同祁连海的说法,毕竟自己老爹跟海叔一起研究了那么久,总会有些靠谱的推论的。
既然证明了鼎鸿留下的记载有可能是真的,那对于后面他到底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鼎羽就更好奇了。
……
老佛爷西行的前几日的确受了点苦,遭了点罪,只是因为出了燕京以后的第二天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住宿地,毕竟当时兵荒马乱的燕京周边富户能逃的逃、能跑的跑,到处残垣断壁,所以只能风餐露宿。
可是从第三天开始就又恢复了有吃有住的好日子了。而且离燕京越来越远,也就是说越来越安全了。
时至第四天、第五天,老佛爷连车都不用做了,怀来知县给准备好轿子。
洋兵也没追上来,不用火急火燎的赶路。到了土木堡驿站,甚至还聚了个餐,吃了顿“饺子”。
第六天到了鸡鸣驿彻底舒坦了,鸡鸣驿有名的富户“土财主”贺家把自己家连环五进的院子贡献出来给老佛爷住宿用,好吃好喝伺候着,老佛爷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一路风尘仆仆又加上担心洋兵追上来把这帮遗老遗少的给一锅端了,老佛爷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也没工夫把玩自己带出来的宝贝。
这一消停下来吃饱喝足了又开始嘚瑟了,准备拿出来把玩一下。
要说老佛爷钟爱的宝贝里面有两件可以说是从不离身的重宝,连西逃都时刻带在身边,根据鼎侍卫描述,一件是翡翠白菜,另外一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变故就发生在当晚。
……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鼎侍卫安置好了老佛爷一家人以后,站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值夜。
其余的人都已经就寝,漆黑院子里安静的可怕。一阵阴风刮过,身后老槐树上的树叶发出凌乱的唰唰声,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只有老佛爷的房间内依然还有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子传出来,门口侍寝的两个宫女已经累的歪歪斜斜的靠在墙上了。
有一瞬间鼎侍卫好像看到老佛爷房内的灯光似乎明亮了许多,紧跟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咕咕、嘎嘎”婴儿哭啼般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嘹亮,但是特别有穿透力。
那一刹那鼎侍卫甚至感觉这阵哭啼声就好像穿过自己的皮肤血肉,直接打在了骨头上一般,带来了一阵阵阵的颤抖。
多年习武和护卫生涯让他下意识就向主子所在的房间靠近,聪敏的耳目让他在一瞬间就判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