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守义看到吴啸天虽然醒了,可是还有点纠结自己到底是醒没醒,怕他再稀里糊涂又睡过去。马上把自己跟鼎福山一起回西安办事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讲给吴啸天,连自己打算放弃治疗的心思都没有隐瞒。
吴啸天听儿子说遇见高人了,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反复盘问了吴守义几次其中的细节才勉强相信是鼎福山带着吴守义通过一些奇怪的手段把自己救了。
至于去了趟庙里,弄了块砖头,敲碎了扔自家冷库房顶这些狗屁不通的行为,被吴啸天理解为是鼎福山的障眼法,肯定有一些吴守义没注意的东西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关键。
吴守义好奇的问醒过来的父亲,他睡着以后的那个梦,后来是怎么样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沉睡状态醒不过来,总不能是真睡着了吧!脑电图一直显示他在做梦,不然精神科医生也不会那么着急。
根据科学的研究表明,人处于深度睡眠状态的时候是会一直做梦的,大部分的梦应该是断断续续的,在睡梦中还保持持续高强度脑部活动就不太正常了,不排除脑组织病变的可能。
连续的高强度脑部活动,一般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个把星期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吴啸天。
医生解释说头发全白只是一种特殊的外部生理表现,老持续这种状态,脑子没成了浆糊已经算是命大。
吴啸天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自己沉睡时候的梦境,一方面是怕自己再陷入醒不过来的状态,另一方面是真的怕了。
虽然不能跟医生提起,跟自己的儿子讲讲还是可以的。
特地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父子俩在医院住院部的院子里晒太阳,吴啸天开始讲起自己睡着以后的梦。
前半段梦吴啸天已经给鼎羽他们说过,后半段的梦从他在医院里睡着开始。
……
吴啸天在梦里被浴室插座电到,在医院截肢了拇指,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诡异的牛鸣声又来了,这次不光是声音清晰的传入耳朵,更是闻到了一股青草泥土的味道。
睁开双眼的吴啸天发现自己依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一片漆黑,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不像前几次飘忽不可捉摸的声音,这次他能够清晰的听到牛鸣是从病房外的楼道里传来的,间或还有“咔哒、咔哒”的牛蹄声传进耳朵。
“有,有人吗?有人吗?”吴啸天高声呼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答,医院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咬牙拔掉手臂上插着的输液针头,扯掉身上连接的仪器,光着脚下地来到病房门口。
冰冷的地面让吴啸天的脚掌有轻微的刺痛感,离门口越近,听到的声音越清晰,分明是有一头牛在医院楼道里来回走动的声音。时不时地停在吴啸天的病房门口,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已经被牛鸣声吵的几近崩溃的吴啸天,这时候突然冒出一腔无名怒火,大吼一声拉开了病房的门。
他怎么也没想象到,门外居然是这么一番景象。
原本干净整洁的医院楼道,洁白的墙面变成了褐绿色,草渣子混合着飞溅的鲜血沾满了墙壁,不知是草汁还是血液的褐色液体顺着墙壁留到地面上。
天蓝色的楼道地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草地,有过草原放牧经验的他甚至能通青草的味道分辨出地下的青草是上好的牧草。
只是本来很好闻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里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没有牧草遮挡的地面露出来的居然是红白相间的碎肉,一根根牧草像是扎根在满地的碎肉上生长出来的。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随着牛蹄的“咔哒”声,一头巨大的“牛”,像坦克一样向他走来。与其说是牛,倒不如说是把一头牛切成碎块又重新拼起来的东西,而且好多零件还拼错了地方。
没有牛头,脖子上有一个咸菜缸大小的圆形切口,能够清晰地看见脊椎、食道、气管。随着移动,从气管往出冒着血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食道口不停地往外冒还没有消化干净的草渣滓,混合气管冒出来的血沫,顺着脖子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本该是两条前腿的地方是一条后腿一条前腿,导致这牛在向前迈步走动的时候忽高忽低的颠簸,这更加剧的了脖子上冒出来的血液甩的到处都是。
两条后腿倒是比较正常,但是没有蹄子,就像自己买来的被锯掉蹄子的四分体牛肉一样。身上每一个接缝都不停地往出渗着黄绿色的脓液。
没有头的牛不知道通过什么部位,发出来一阵“哞、哞、哞”短促而又低沉的牛鸣声。
“吧嗒、吧嗒”一瘸一拐的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浓郁的炖肉香味传到了吴啸天的鼻子里,就像面前摆着一盘很有视觉冲击力的大便,但是散发出来的却是黄油面包的香气。
吴啸天开门前的满腔怒火,瞬间被当头一盆冷水浇熄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退到病房门里面,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吴啸天这才看清,绊倒自己摆在他面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