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听老村长的口气是准备雁过拔毛的节奏,连忙解释道:“额,我们其实是节目的调研组,先来打个头阵,不需要村里特别关照。”
在胖子和鼎羽的刻意恭维下,老村长打开了话匣子。
从老村长口中得知,除了当年拍摄以宫宝田为原型的《一代宗师》这个电影的时候,剧组在村里取过景,几十年了都再也没人关注过这件事。村里的好多年轻人甚至不知道宫宝田这么个人。
鼎羽心里暗暗想,枉费了当年宫宝田在家乡开了大大小小几十间拳馆传授武艺了。按理说这地方是他的根,当年徒子徒孙多不胜数,现在居然连出生地听说过他的人都很少了。
“当年宫宝田在乳山周围没少开设拳馆传授武艺,现在怎么一个都不见了?”罗莉好奇的问村长。
“武馆?那玩意到五六十年代就已经没有了,现在还有谁学习拳术掌法?电视里都说过,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轻功再高一枪撂倒。学武又不能当饭吃,种地、打工、做生意,哪样不比学武强?”村长感慨道。
鼎羽对于传统武术的没落没什么感慨,任何传承的没落都是有本质原因的,同时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就像李老感慨中医的没落一样,传统武术的没落其实也很正常。
作为一个民族、一个种族,自己都开始否定、忽视自己民族的千年传承,那么这些传承即使没落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不过江山代有人才出,每个民族隔几代必然会有一些天赋高绝的人诞生,把自己民族的特殊传承发扬光大。甚至有些民族传承到了现代社会依然还存在,只是隐藏的更深,更难发现罢了。传统武术、传统中医、传统玄学都一样。
“羽哥,羽哥,想什么呢?”罗莉发现鼎羽有些走神。
“额,没事儿,突然想起传说宫宝田去世后葬在青山村,不知道是真是假。”鼎羽问村长。
老村长又点上一支烟,吐了个烟圈说道:“你可问对人了,你要是问个岁数小点的还真不知道,宫宝田说是葬在青山村,实际上按照他自己的遗训,葬在了东边十几里路的马石山鸦雀顶。”
“我还是四十年前去过那边,现在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你们想去看看的话,先去马石山,那边曾经修过一个抗日烈士纪念堂。从抗日烈士纪念堂上山,往鸦雀顶方向爬,到山顶就能看见了。”
胖子听说要爬山有点犯怵,问村长:“咱们村里有没有宫宝田的后人?宫宝田有没有什么遗物或者当年他生活过的地方,练武的地方,老宅子之类的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
“这还真没有,现在的青山村早就不是以前的青山村了,抗战时期整个村子被迫搬迁。老宅子早就没了,现在的村子是建国以后兴建起来的。”
老村长又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道:“六十年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宫家的最后一波人也迁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胖子跟鼎羽对视了一眼,看来在村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唯一的线索就剩下宫宝田的墓。
三人又详细的问了问老村长宫宝田坟墓的具体位置之后,离开了青山村。
按照老村长给指的路,沿着一条村道往驾车东走,坑坑巴巴的土路时不时飞起的小石头磕到汽车底盘,胖子心疼的说:
“尼玛,这是什么破路,折腾完这趟回去以后,我这帕萨特算是彻底废了,早知道开你的小黑过来了,好歹底盘高减震好,不至于这么费劲儿。”
罗莉用手抓住车窗上方的拉手,依然被颠的左摇右晃,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真没想到,这个青山村居然不是以前的青山村,宫宝田的后人也没找到,曾经开过的武馆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徒子徒孙也都鸟兽四散。百年间什么都变了,可能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座宫宝田埋骨的青山。”
“不过听老村长的口气,他都不确定宫宝田的坟墓还是不是原样,还能不能找到都是未知数。”
鼎羽游刃有余的单手扶着方向盘,时不时地减速绕开路上的大坑小洼和凸起的岩石,听到罗莉的话还有闲情搭茬。
“我有种直觉,这次不管怎样都会有点收获。你想啊,我爷爷七十年代就来过这里寻找宫宝田的遗迹,我爸十来年前估计也来过这里。按时间来推断,他俩都是在青山村搬迁以后来的,也就是说他们遇到的情况跟咱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既然唯一留下的线索是宫宝田的墓,那我们就很有希望能找到他的墓。”
好容易从一条小路开到马石山烈士纪念堂门口的停车场,胖子下车四周看了看破口大骂:
“青山村那老村长是特么的老年痴呆了吧!这不是有条水泥路么?非让咱们从山沟里绕来绕去从土路开过来。走水泥路绕点远也行啊!可怜了我的车。”说完还蹲下满脸可惜的摸了摸车门下方被石头枯枝划破的车漆。
反正不是自己的车不心疼,鼎羽和罗莉直接无视了胖子的吐槽。俩人站在门口观察着这座破败的烈士纪念堂。
这座纪念堂看结构和建筑风格,应该是近年修建的,长条青石铺成的停车场长满了杂草。纪念堂的正门处的小房子墙壁上白油漆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