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愣住了。
他没想到顾远竟然是这么不给面子。
是啊,从辈分上来讲,顾远是他的外甥。
哪有外甥直接如此怼一个舅舅呢。
但顾远实在是太清楚这个松的为人了。
现在装模作样,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家人似的,其实他是个什么东西顾远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尤其是看到顾东阁和兰夫妻俩也没有制止顾远,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松有办法吗。
没办法。
谁让顾远现在是大名鼎鼎的顾羽林呢。
虽然这个消息整个家目前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可松就是其中之一。
“来吧,咱们先去吃饭吧。”
为了把这个尴尬的场面蒙混过去,松也只好让他们一家先去吃饭。
柏则有些厌烦。
“松哥,你对他们这么好有啥用啊,他们一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够了,你可以闭嘴了。”
“嘿嘿,松哥,你现在这么说我,不就是因为我儿子哲比较优秀么,不就是因为你没有儿子么,你也犯不上把兰找回来啊。”
柏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
但他还真的有放肆的资本!
大义区家,说起来挺高大上的。
家主如山特别重视松,原本是打算把松培养成未来家主。
只可惜,松没儿子。
松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也生不出来。
所以,即便松在各方面很优秀,恐怕家主之位也到不了他的身上了。
相反,柏从小花天酒地,即便岁数大了也一样是个老不正经。
可偏偏他就生了一个儿子出来,并且还非常优秀!
柏的儿子哲,品学兼优,从小就耳濡目染了大家族的各种规则。
年纪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开始负责家一半的生意了。
出门在外,大家都知道家有个非常棒的小孙子。
如此,家主之位就更加容易倾斜到柏身上了。
无他,只是因为哲足够优秀而已。
现在柏直接把这话捅出来,不就是不给松面子么。
放在以前,柏可是非常害怕松。
但是现在柏可就不怕了。
而且哪怕柏诬蔑松找顾远一家是来谋夺财产的,松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真恶心。”顾远轻声说道。
以前顾远就听母亲说家是个非常恶心的大家族,现如今一见,还真是如此。
要说松有没有私心,这谁也不知道。
但他即便有私心顾远也不介意。
反正就是端午节吃这一顿饭,就陪着他们演一场戏吧。
松赶紧调整了情绪:“父亲母亲都在宴会厅等着呢,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丝毫不把别的人放在眼里。
松则是有些略带歉意地对顾远一家人说:“老二就是这个口无遮拦的样子,你们别在意。”
“放心,整个家我们都不会太在意。”
顾远说话,又扎心了。
但松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在松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了宴会厅。
顾远一家对于整个家来说确实是有些像稀客了。
兰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走到这边,就连上次她也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
此刻,在宴会厅上的一个大圆桌内,坐着一圈人。
其中最瞩目的就是两个老人。
他们分别是家家主如山,以及如山的妻子,韩素娥。
兰眼眶有些红润。
她鞠躬行礼:“爸,妈。”
顾东阁同样如是:“岳父,岳母。”
如山的面容倒是显得比较和蔼。
他马上便回应:“哎,哎,好孩子,回家就好,回家就好,东阁,兰儿这些年真是劳烦你照顾了。”
顾东阁从没想到如山会如此回话。
他当然也很客气地回答:“感谢岳父岳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顾东阁想说这句话,已经想了二十多年。
如山虽然很和蔼,可是他旁边的老太太韩素娥可就不是那么好的情绪了。
“哼,忤逆不孝的东西,败坏家风不说,二十多年才知道回来道歉么?”
这就是韩素娥给自己女儿兰说出来的话。
韩素娥出身于名门韩家,当初也是以韩家大小姐的身份嫁过来的。
兰是被仆人带大的,可以说韩素娥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
而最重要的是,韩素娥是个重男轻女之人!
当时生了兰以后她就觉得非常难受,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好好管。
更别说后来兰和顾东阁私奔的事情了。
当时兰私奔,所以导致家家风被人恶意中伤。
这可不是流言蜚语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导致当时还没结婚的柏没能娶到名门贵女!
人家都说家家风不正,所以根本就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也正是如此,所以那个时候家才宣布跟兰断绝关系。
而柏在那个年代也只能娶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子。
此刻柏故意凑到韩素娥身旁。
“妈,还好我生了哲这样一个好儿子,要不然咱们家不知道要被兰害得多么惨呢!”
韩素娥一脸慈祥地抚摸着柏:“没事,以后咱们家有你和哲儿,肯定差不了。”
同样都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对儿子和对女儿的差距就这么大。
韩素娥的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了。
但既然今天是端午家宴,所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这个时候,如山微笑地对着顾远问道:“这就是远儿吧?”
说着话的时候,如山还掏出了红包:“来远儿,外公给你包红包。”
顾东阁心想,这大概就是家的和解信号了吧。
若是能和解,他们也不算白来,哪怕以后少一些走动也无所谓,反正最起码别让兰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看着如山掏出来的红包,顾远并没有伸手去接。
从头到尾,顾远别说弯腰鞠躬了,就连点头都没有过。
这时,顾远说道。
“家主的红包我就不要了,我顾家不差这点钱。”
突然间,宴会厅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因为顾远连外公外婆都没有叫,而是称呼家主!
韩素娥顿时就怒了。
“放肆!竟然敢对长辈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