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背着手来到州桥附近,逛了一会儿瓷器铺子和盆栽铺子,购置了一些瓷器和盆栽,让店博士稍后送到梁门大街尽头的‘红颜’铺子。
做好一切后,陈宁便准备回去。
路上。
“姐夫。”
“宁哥儿。”
陈宁扭头,发现金石社宁佩雅几人笑着迎了上来。
李清照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面色。
陈宁笑容满面的道:“几位小姐姐,这么巧?”
“哦,清照妹妹,我的宝贝。”
呕!
李清照作势一个干呕,一脸嫌弃。
宁佩雅几人则捂着脸偷笑,宁哥儿也太大胆了。
李清照快速走上来:“你疯了?说什么话这么恶心?”
陈宁道:“不让我扮你相好啦?那算了。”
“别。”李清照阻止陈宁,“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你!”
“先把钱给了。”陈宁低声说道,让李清照猝不及防的抽了抽嘴角。
“呼!好!我他……我真倒霉了,哪里都能遇到你!”
李清照不情愿从小荷包内掏出三百文钱,偷偷塞给陈宁。
陈宁恢复笑脸,问宁佩雅道:“几位小姐姐,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去呀?”
宁佩雅忙道:“我们才从柳园回来。”
陈宁狐疑的道:“哦?几位小姐姐这是逛窑子去啦?”
宁佩雅:“……”
李清照:“……”
他怎么不去死啊!你见过女人去逛窑子的吗?还有什么叫逛窑子?你就不能说话文明点?
“粗!鄙!”
李清照恶狠狠的剜了一眼陈宁。
宁佩雅赶紧解释道:“宁哥儿,柳园不是青楼勾栏啊,是私家园林,过几日那里有场文会,我们金石社也被邀请啦。”
“今日大家一起去拿邀请帖的。”
“对了宁哥儿,你过几日若是没事,就一起去吧,那里还会有不少才子一同过去的。”
陈宁:“啊?你们这是去相亲的吗?”
“咯咯咯。”
几个女子掩面大笑,嗔道:“哪有宁哥儿你说的这么直接啦,反正就是去多认识朋友嘛。”
宋朝的小浪蹄子,真是废了。
“这可真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啊!”
陈宁微笑。
宁佩雅思考一下,道:“宁哥儿这两句诗不错哦,有什么寓意吗?”
李清照也侧耳倾听,虽然这下半阙诗听起来朗朗上口,但也还没到能让李清照惊艳的程度。
当然,她不知道这两句话的寓意和典故。
因为再过二三十年后,她们就会知晓这两句话多么讽刺。
北宋灭了,汴州成为金人的地盘,南宋偏居一隅,躲在杭州,宋王朝依旧歌舞升平粉饰太平,读书人不思报效国家,依旧每日风花雪夜,所以才有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的极度讽刺诗。
陈宁打个哈哈,对宁佩雅道:“我这不是附庸风雅嘛?咋样?这两句诗可否做个入场券?”
宁佩雅一脸敬佩的道:“当然可以了!宁哥儿厉害!”
说话间,后方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驱赶声。
“让开,都让开!开封府办差!”
“让道!”
几名‘弓箭手’朝道路这边冲来,旋即快速从陈宁身旁路过。
“弓箭手出来了。”
“有案子吗?”
“去看看。”
李清照想了想,道:“走,跟上他们。”
陈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叫弓箭手?不是衙役吗?”
李清照白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愚蠢,压根不想回答。
宁佩雅笑着道:“宁哥儿你不知道官职也是正常嘛,元丰后,虽然大宋官职精炼了许多,但地方上还是很复杂的啦。”
“负责开封府缉拿抓捕的机构有很多,提举司有权力抓人,提举弓箭手司也有权力抓人,所谓弓箭手,就是类似于前朝的捕快一类的职务,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陈宁:“……”
他一直知晓宋朝的冗官问题很严重,但不知道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一个地方衙门,负责抓捕盗贼的捕快都分的这么详细,宋王朝的财政不被压垮都怪了。
“走吧,咱们跟上去看看,开封府已经许久没有这种阵仗了,看来案子很大。”
陈宁其实不怎么喜欢看热闹惹麻烦,但耐不住宁佩雅实在太热情,她拉着陈宁的衣袖,便朝前急走而去。
州桥边界的一户人家,这里是三间房屋,屋外围着许多人。
中厅大门打开,正中厅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名女子被高高挂起,悬浮在半空,面色狰狞的被吊死了。
陈宁回头看了一眼宁佩雅,狐疑的道:“你很怕?”
宁佩雅:“我……我没啊,我才不怕,我见过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