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夜风如柰子揉面般温暖。
州桥夜晚的灯光璀璨。
陈宁看着繁花锦簇的大宋东京,一时有些踌躇和迷茫。
他本打算考个科举,做个官,在大宋滋润的活下去,毕竟宋朝公务员的待遇极好。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那么回事。
他知道不久之后朝廷会发生党争,这一波党争会牵扯很多人,韩忠彦、章惇的仕途会有影响,李清照父亲的仕途也会被牵连,从此一蹶不振。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波党争,依旧是王安石和司马光的余威。
而且现在庙堂和江湖似乎都不那么平静,好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玛德,一群智障。
西夏、辽、金群狼环伺,你们还踏马有功夫搞内斗。
……
后庙大街的陈宅。
红鹿姐已经早早睡了,陈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夜半。
他洗漱一番,也去睡了。
翌日一早,天空有些阴沉,黑压压的,似有雨落,正是赖床的好天气。
陆红鹿最近很勤奋,早早起床,给陈宁拿了蛋,然后在清水中煮了两枚鸡蛋。
拾掇好后,红鹿便去梁门大街的‘红颜’铺子了。
陈宁晚期,睡眼惺忪,吃了两枚水煮鸡蛋喝了一碗牛奶后才去洗漱。
洗漱完毕,总算清醒,然后去书房读书。
昨晚他跟着韩澡离开后,陆红鹿将家里收拾的更加温馨,陈宁的书房窗户打开,依旧可以看到几株栽培的海棠树和一些牡丹花。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陈宁读了一会儿论语和中庸,这些日子大多时候他都在读书,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学问正在渐长。
他已经快融入到大宋的社会体制中。
隅中巳时一刻。
陈宁放下书籍,出去活动筋骨。
后院门扉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宽广的五丈河,杨柳随风飘动,天空阴沉。
左右两名老叟依旧在钓鱼。
见陈宁推门而出,程颐笑着招手:“小伙子,来。”
周侗也冲陈宁招手,道:“小伙子,到老夫这边来。”
陈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歪着脑袋道:“干啥?”
程颐捋着白花花的胡须,微笑道:“小伙子,昨日老夫观你钓鱼技巧精湛,可否不吝赐教?”
周侗:“俺也一样。”
陈宁哦了一声,道:“这个很简单的,钓什么鱼有什么技巧,技巧好了就能钓到鱼。”
程颐:“……”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
程颐笑道:“有什么技巧呢?”
陈宁想了想,道:“我这个技巧是祖传的,很是珍贵。”
程颐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小滑头……唔,这样吧,老夫还略懂点学问,若你以后读书有不懂之事,老夫可以指点一二。”
右边的周侗都呆住了。
程颐今年六十七了,他早已经不在收徒了,要知道时下大宋想拜入程夫子门下的学子不知几何,说是堕入过江之鲫都不为过。
可程颐除了程门四君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开宫收徒,为了躲避庙堂江湖的盛情,所以才搬到这里隐居,知晓程颐在此处居住的人少之又少。
这老匹夫,为了钓鱼,竟如此无耻,说好不在收徒教学的呢?伪君子!
陈宁吃惊的看着程颐,道:“就这?”
这还不够吗?
周侗惊愕的盯着陈宁,不由提醒道:“小伙子,他的学问很高。”
虽然周侗是个武夫,但他不得不承认程夫子的学问真的很高,这可是大宋理学的鼻祖啊!
就连他自己这个武夫在程颐的耳濡目染下,学问都在不断精进!
陈宁嘴角咧了咧,笑道:“呵呵。”
程颐蹙眉:“什么意思?质疑老夫的学问吗?”
陈宁:“呵呵。”
不是,你小子怎么这么欠抽啊你!
周侗试探的道:“要么……来教老夫如何钓鱼,老夫送你一枚纹银。”
陈宁双目一亮。
哝,这才叫专业。
他殷勤的走到周侗面前,道:“这位长者,其实钓鱼很简单,譬如钓这个鲫鱼,它需要……”
陈宁小声的在周侗面前低语,言毕,伸手,一脸笑容。
周侗面皮抽了抽,对身后道:“来人呐,给这位小哥拿一两纹银。”
左边。
程夫子面皮抽搐的厉害,扬声高呼:“朽木不可雕也!吾羞于与汝之辈为伍!”
陈宁道:“其实还能钓王八,也有技巧。”
“加钱!”
程夫子气急败坏的对身后院落内的门童道:“给老夫加钱!”
“小伙子,你过来!”
陈宁忙不迭肃穆的走过去,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