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懋虎躯一震。
他使劲摇了摇脑袋,不敢置信的又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啊!
赵明诚给陈宁跪了?
堂堂太学生,家父当朝吏部侍郎,何至堕落于此?
肿么肥事啊这!
陈宁也呆住了,刚才他发誓,他真的就顺手了,赵明诚跪下的身高,恰好就和他顺手砸板砖的方位一致。
他砸下去了。
“赵……赵公子,你没事吧?怎么将头朝我板砖上撞?”
李清照:“……”
宁佩雅:“……”
我求求你了,做个人吧,这话你怎么说出口的!
赵明诚面皮抽了抽,不过他现在是真不敢和陈宁龇牙了。
他有点摸不清陈宁的底牌究竟还有多少,能让他爹都惧怕的人,赵明诚也怕。
“陈公子,陈大哥,小弟错了。”
噶?
陈宁惊愕的看着他。
赵明诚示意身后家丁将小篮子打开,里面是一些古玩、玉石、字画。
之前他追求李清照的时候,知道李清照喜欢这些,他收集了很多。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陈宁想了想,道:“这合适吗?”
可他身体很诚实,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将礼品接了过来。
赵明诚虔诚的道:“那日我是无心之失,并没有诋毁官家的意思,陈公子你大恩大德,去求求你隔壁的三人,放我一条生路吧。”
“真的对不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你。”
原来如此。
陈宁就说隔壁那几个人不是好招惹的嘛。
你当着人家面这么喷赵宋官家,这不合适啊,你也是的,没事那么大火气干什么,非要待着赵官家喷。
陈宁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好说,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以德报怨,我的包容心一直很大,不会因为你以前得罪我就落井下石。”
“赵兄你放心,此事交给我,但我也不敢打包票会不会有用。”
赵明诚此时心中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他……真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我很惭愧,与他比,我的境界差了很多。
“无妨,只求陈公子尽力而为,替在下说两句好话,以后在下听陈公子差遣。”
陈宁挥手:“都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成了赵公子,快回去吧……你的头真的没事吗?流了好多血。”
赵明诚道:“无妨的。”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宁,起身抱拳,道:“多谢陈兄,在下告辞了。”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赵明诚起身离去。
其实赵明诚也不想如此低三下四,但他爹那狰狞的面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惹事了,惹大事了。
在低三下四也无妨,只要能拯救家族即可。
目送赵明诚离去,李清照和宁佩雅还保持石化的面容。
陈宁则来到一旁发愣的欧阳懋身边,问道:“欧阳公子,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你说汴京遍地是权贵,开罪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欧阳懋口干舌燥,他有些惊恐的后退,道:“你,你别乱来。”
陈宁笑道:“你不是说我无权无势保护不了人吗?”
“你不是说我开罪了哪哪家权贵公子下场会很惨吗?”
陈宁义正言辞的高呼,喝道:“今日我便告诉你!我陈某人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我从不以身份欺压与人,我只懂得以品德感化众人。”
“诚如当年孔圣人一般,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怕什么?陈某人做人做事,讲究一个行得正坐得端,旁人自会因为你高尚的品德而反思!”
“赵公子便是被我此品德折服!”
他……好无耻啊。
欧阳懋面皮猛地抽搐,可又不敢离陈宁太近。
他总觉得这小子随时会动手,刚才他板砖拍赵明诚可没有任何犹豫啊!
欧阳懋一直在警惕的盯着陈宁手中的板砖看。
深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对方一板砖就下来了。
陈宁慷慨激昂的道:“是!在下是一介商贾,在下融入不到你等权贵圈子,在下承认!”
你要干什么?
你说这个话,让我有点慌啊你!
欧阳懋继续后退。
陈宁抬手指天,高亢的道:“在下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这是自嘲还是反嘲?
一时间李清照有些分不清,她缓缓闭上眼睛,不敢看陈宁。
宁佩雅呆呆的望着陈宁,神色沮丧,宁哥儿这是在自嘲吗?所以他要努力赚钱么?
可是你自嘲就自嘲,你这首词出来,又不知道要嘲讽多少读书人了啊!
啥权贵圈子啊,你这一首词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又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