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禅房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苏轼瞠目结舌的看着陈宁,神色复杂,端着茶水想喝一口,旋即又下意识的将水放在桌子上。
无相法师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陷入沉思。
李清照和宁佩雅听不懂,她们对佛学没有任何研究,但他们会看神色。
此时见苏轼和无相住持神色皆变,便知道陈宁这话恐怕狠狠地触动了他们。
李清照想不通,她真不知道陈宁这些东西都是和谁学的。
什么他都能接两句,而且还都能让人震撼不已。
宁佩雅没有这么多想法,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宁哥儿, 牛逼!
不知过了多久,无相法师才顿悟一般频频点头,震撼的看着陈宁,道:“小施主……老衲开眼了,见识了,参悟了!”
旋即,他才苦笑着对苏轼道:“你我两人一起苦研小乘佛法,总以为这才是释迦牟尼佛传下来的佛教正宗。”
“原来教义没有正宗的说法,本就同出一源,何来正宗之说?”
“就如小施主说的那样,千字文百家姓是学习,四书五经也是学习,都是知识的累积。”
“先小家后大家,先个人涅盘,在普度众生,这不就是佛家之教义吗?”
无相法师给予了陈宁极高的评价。
苏轼面色严肃的点头,道:“正是如此。”
无相法师沉思了片刻,看着陈宁,询问道:“小施主婚配否?”
陈宁摇摇头:“暂无。”
好啊,那便好。
无相法师继续道:“贫僧观小施主慧根极强,可否加入我佛门,贫僧愿意将毕生所学,全部教授给小施主。”
尼玛!
你这个老和尚不厚道啊,我要学你的佛法干什么?我要你的田啊!不交税的田。
陈宁在思考。
只是这时,李清照却脱口而出,道:“不行!”
众人狐疑的朝李清照看去。
李清照咳嗽一声,道:“哦,他要科考的……”
苏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陈宁忙不迭道:“大师,你莫要听她的话。”
嗯?
李清照呆呆的看着陈宁,脸上焦急,心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真听他忽悠啊?
你加入什么佛教啊,你连俗世的花花世界都没搞明白,去学别人立地成佛。
她急的脸色通红,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狠狠看着陈宁。
无相法师则略显激动,他看着陈宁,道:“老衲就说,老衲就说嘛!”
“小施主对佛家教义如此精通,不做僧人可惜了。”
我可惜你大爷。
陈宁心中吐槽,但面色依旧保持优雅的微笑,他道:“大师,我确实很喜欢佛家学问,但我还有俗事没有解决完。”
“要么,咱们折中一下,你收我做个挂名弟子如何?”
无相:“……”
他是大相国寺主持,辈分极高,整个寺庙都没有他的亲传弟子。
这种事,他都交给了自己的师弟,他不怎么管理寺庙的事务。
换句话说,他已经不收徒了,整个大相国寺的和尚都想拜入无相住持的名下,可他从未收过徒。
这么说吧,拜到无相名下为徒,那几乎就是大相国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辈分了。
当然,这些事外人也不得而知,如果有人听到陈宁这么大言不惭,恐怕当即就要训斥。
不过无相法师却是和蔼的露出笑容,他笑着道:“好!”
能找到这么一个有慧根的徒弟传其衣钵,即便哪日他涅盘了,衣钵也有了传承。
不是谁都有陈宁这种慧根的。
无相笑着对陈宁道:“老衲是相字辈,下一辈则是戒。”
“唔,如此,老衲给你起僧名,戒录吧。”
戒什么?
陈宁差点一头栽倒。
我一精力旺盛的大小伙,你让我戒撸,这太不道德了!
不过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成了这老和尚的弟子,他就能快乐的白嫖老和尚的禄田了。
陈宁双手合十,道:“多谢师父。”
无相点点头,道:“今日老衲让人去僧录司给你备案在册。”
“戒录,从今后你我便是师徒。”
“当然,也未必非要拘泥于礼法,你我一起论佛不分尊卑畅所欲言,如此才好。”
这老和尚人不错,还挺和蔼的,陈宁笑呵呵的道:“好嘞。”
……
大内皇宫,通郑门。
这是属于皇宫西门,和东门连着马行街不同,这里相对来说十分偏僻,门外也很安静。
通郑门内侧坐落着一座雄伟的楼宇,这是赵佶给静真女道长建设的静真观。
一名老道士鼻青眼肿的老道静真观,对清字辈的师叔说道:“清风师叔,我今日被人坑了。”
“本想出去赚点钱,却遇到了行家,那个小子实在太嚣张了,你看我这双手,都快被烧焦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