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腊月三十,除夕年关。
陈宁已经忘记前两日拍吏部主事富亥的事,那一石下去,恐怕吏部主事这个年都未必能醒来。
今天一早,陈宁便背着手出门,吩咐府上家丁和婢女们自己弄点饭菜吃过年。
本来他是打算接秦宝簪来府邸过年的,所以才拒绝了李清照和苏轼、蔡京等人的邀请。
可惜,被宝姐放鸽子了。
陈宁路过金石社的时候,金石社的大门已经紧闭。
不过他倒不是来金石社的,纯属路过,然后一路抵达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今日早晨烟火鼎盛。
自从冬至时的佛道之争,大相国寺赢了后,现在僧人在汴京的地位也逐渐高了起来。
陈宁出现在大相国寺后,一名小沙弥立刻前来迎接陈宁,带着陈宁到大相国寺后院走去。
“哎呀呀呀!”
陈宁激动的朝戒啬和尚走过去,拥抱道:“师叔,好久不见了!”
戒啬一脸嫌弃的推开陈宁:“抱歉,老衲不喜男子。”
陈宁:“哦?那你喜欢什么?”
戒啬呵道:“不废话么,当然是妹纸……我呸!”
“老衲早已斩断七情六欲,马上立地成佛了!”
陈宁拱手:“佩服。”
“不过师叔,你这个人实在太不地道了。”
戒啬面皮抽了抽,道:“老衲怎么不地道了?”
陈宁理所当然的道:“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最可爱的小师侄啊,为什么大过年的不去邀请我来过年?”
“说好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戒啬:“……”
你踏马,怎么说话就这么恶心,老子看到你就烦!
相亲相爱一家人……呕!
陈宁道:“你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今天除夕,吃什么?搞点酒肉吃?”
戒啬痛苦的道:“孽障!胡闹!放肆!岂有此理!”
“我们是出家人,怎么能吃酒肉?”
陈宁微微笑了笑,道:“我去看看师父。”
“走了。”
他招招手,然后进入后院的侧殿。
无相大师还在盘膝打坐,见到陈宁来后,露出弥勒佛一般和蔼的笑容,道:“戒录啊,你怎么来了?”
陈宁道:“这不是过年了吗?”
无相大师哦了一声,道:“真快,居然又到年关了……”
他总是这样,说话很慢,仿佛每一句都带着让你摸索不透的哲理,高僧想来都这么神秘莫测的吧,明明一句简单的感慨,都能说的那么有逼格。
好装逼啊。
外面。
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刑部主事谈明礼带着数名刑部的小吏走来。
戒啬和尚虽然平日不着调,但外人欺辱上门,还是有点血性的。
他指着刑部主事谈明礼道:“我们相国寺和朝廷无冤无仇,乃方外之刃,不惹世俗事,汝等闯入我大相国寺意欲何为?如此蛮横残暴,还是年关期间!”
“此事我们一定会向朝廷讨回公道!”
谈明礼淡淡的道:“本官来抓人。”
“陈宁是不是在这里?前两日他打伤了吏部主事富大人,如今逃离住处,我们正在搜捕。”
刑部主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知戒啬和尚。
诚如戒啬和尚说的那样,大相国寺是宗教组织,要没有什么合理的借口,他们也不敢随便闯进来。
年关惊扰了佛祖,怎么都说不过去。
戒啬和尚听完刑部主事的话,虎躯微微一颤。
卧槽!
戒录你这个混球,你是逃犯啊!
我就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来大相国寺过年?
这不是找罪受吗?这里又不能吃酒也不能吃肉,老子都向出去快活自在的过年,就没看到有人会来寺庙过年的!
戒啬淡淡的道:“什么陈宁?你在说什么?”
“我们大相国寺,可没有叫陈宁的人。”
“你找错地方了,速速离去。”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陈宁远远的招呼道:“师叔,我来了,嘿嘿嘿。”
戒啬:“……”
尼玛!
你踏马,你这个……
老衲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要不要这么找死啊?
你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还有你,怎么在外面也不老实,连人家官你都敢打,下手还那么重,不要命了啊?
你躲藏就躲藏,来的时候和老衲说清楚啊,这下好了,咋办?
老衲也没实力保住你啊。
刑部主事淡淡的看着陈宁,似笑非笑的道:“陈宁陈男爵?”
陈宁哦了一声:“干啥?”
干啥?
你是傻瓜吧我天,你干嘛答应他?
戒啬人都麻了,此时尴尬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戒录师侄,原来你叫陈宁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