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员外郎虽然眼红,但还是实打实的办事,毕竟鸿胪寺卿虽然说实权不大,但官职怎么说也是三品官,可不是他这个六品的员外郎能得罪的。
退一步说,他和韩伯东本身的关系都不错,都是官场油子,这次帮了他,下次力所能及的对方肯定也会帮自己,没必要得罪自己的同僚好朋友。
经过礼部一番宣传后,一本足以媲美资治通鉴的书籍问世,李清照和金石社诸位女子编纂的金石录!
这本书经过礼部包装后,立刻进入市场,销量虽然不算太好,比不上陈宁写的那些话本,但却在官场中很具备吸引力。
道理很好解释,官场的这些家伙,都喜欢沽名钓誉,听闻这书媲美资治通鉴,就没有不买来看看的。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礼部在吹嘘,可看了以后才知道金石录的含金量,甚至朝会上还有人对赵佶吹嘘了一番,说要鼓励民间去收集一些古物史料编纂成书,也能给他们的史官查缺补漏。
赵佶深以为然,对这本金石录也忽然好奇起来,不知道究竟什么样子的书,居然会让朝廷的官员们单独拿出来赞美一句。
退朝之后,许多官吏几乎都在各自衙署翻看着金石录,这里面的碑文等史料都有迹可循,绝非信口胡说。
等这些官吏将金石社看完后,然后意犹未尽的看了看封面,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脸都绿了。
无耻!
各衙署内几乎都充斥着这种声音,太无耻了!
你说在书籍的封面上撰写着作者的名字,谁也不会多说什么,理所当然,毕竟人家作者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数年甚至十余年才将这书撰写成功,当然要把每一名参与着作的人都写上去扬名。
但这宣传人韩伯东和陈宁什么鬼?
踏马的,他们就负责宣传一下,也配将名字给写上去?哪有这么无耻的,这不是在抢夺人家作者的心血吗?
御史台的一名御史义愤填膺的要去弹劾陈宁和韩伯东这两个贱人。
不过却被御史大夫给拦住了,那御史大夫神色淡然,微笑着问道:“为何要弹劾陈宁和韩伯东呢?”
这还要问?
这种卑鄙无耻的风气一旦滋长了,以后大宋的官员还有什么脸面?
最为主要的,让这两个狗东西原形毕露。
御史大夫是个老持之臣,捋须道:“你还年轻啊,这就想错了。”
“你信不信,你弹劾之后,旁人不会帮着你一同弹劾陈宁和韩伯东,相反他们还会替这两个人说话?”
啊?
新来的年轻御史难以理解其中猫腻,不由虔诚的询问御史大夫道:“大人,小人愚钝,请大人点拨。”
御史大夫笑着道:“陈宁和韩伯东能做这种事,未来也会有人做这种事。”
“你若将陈宁和韩伯东这种行径给阻止了,以后别的官吏想通过这种方式扬名,还有什么机会?”
“你这不是在和陈宁韩伯东树敌,你这几乎是将整个大宋的文官全部给得罪了,以后还能安稳的做下去?”
“小家伙,做官不是你这么做的,要多想多思考,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说话做事之前一定要想清楚,多动动脑子,对你以后没有坏处。”
“还要记住一句话。”
御史大夫很提携这名新来的年轻御史,微笑道:“做官的第一要义,没有准确把握之前,不要随便得罪同僚。”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人家背后还有什么关系和盘根错节的势力,懂吗?”
年轻御史感激的道:“谢谢大人,下官明白了。”
……
今日梅园再次组织了一场集会,李清照的金石社也来了,只是李清照这次安静了很多,不愿再多出风头,至于宣传金石录的事,她也不愿意再多提了,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事与愿违的是,她不愿意说金石录的事,总有人会拿李清照的伤疤撒盐。
柳社的一名女子柳知画微笑着找到李清照,道:“清照姐,还要宣传金石录吗?”
“妹妹可以帮你宣传一下哦,虽然可能效果不太好。”
李清照看了她一眼,忙不迭道:“当真么?”
柳知画道:“当真啊,不过清照姐可否给我们词社一些支持,你知道我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词社……”
李清照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她根本不是想宣传什么金石头录,单纯的只是为了要钱,随便嘲讽一下自己。
“算了。”柳知画摇摇头,道:“其实在我看来,清照姐撰写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
“就算它是一本修史的书,史料这种东西,朝廷一般都会亲自出手,你修的再好,还能比朝廷的好吗?”
“没有利益的事谁会干?”
“还真能凭着一本修史的史料出名啊?谁都不是傻子,清照姐也吸取一下这次教训下次莫要做如此无聊的事了。”
宁佩雅哼了一声,道:“我们的志向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柳知画也不恼怒,淡淡的道:“我是为你们好。”
宁佩雅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