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心头紧绷,然而在众多大臣注视之下,无论是他还是魏无央,此刻只能任由捷报内容继续宣读下去。
捷报文字洋洋洒洒,详尽地提到了那些大魏尚未全部发放到位的法宝与灵兵,现今却已被楚军大规模仿制。
“微臣深感惶恐,未经陛下旨意,不敢擅自深入追查……然北疆动荡如斯,楚国竟敢屡次挑衅,实乃军心动荡、北御之城无主所致。
古训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为社稷大局计议,微臣恳请陛下恩准镇北大王世子陈平承袭爵位。
接掌镇北大军,以定北疆之危!”
终于念毕,刘忠如释重负,全身汗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满朝文武皆震惊不已,这捷报果真是出自陈图生之手?
难道先前的不合全是虚张声势?终究陈平乃是前任镇北大王的养子,如今兄弟同心协力,是否意味着局势已扭转?
高文麟眉头微皱,隐晦地瞥了一眼魏无央,他早已料定陈图生受陛下器重。
然而此般举动,显然陈平手中握有足以致命的筹码,他担忧的并非陈图生,而是怕陛下再次做出不明智之举!
“呈给朕瞧瞧!”
刘忠连忙双手捧起捷报,屈膝前行。
直至递到魏无央手中之前,他还一直试图找出辩解之辞,但一看之下,顿时寒心——笔迹确系陈图生无疑,并且上面还留有他们的密令印记。
赵长春一脚蹬翻传令官,怒喝道:“大胆狂徒,这份捷报分明是伪造的!”
传令官并未目睹捷报具体内容,但他知晓十连山之事。
当下便恭敬跪下,大声辩护自身清白:“卑职万不敢欺君罔上,八百里飞鸽传书一路不停歇,人马不停蹄。
自始至终,捷报未曾离身,大将军所述句句属实,那数千楚军之颅首,至今仍悬挂在盐城城墙之上。
此事盐城市民个个皆有所闻!”
赵长春心知不妙,消息已然泄露,捷报来得太迟,此时朝廷若欲阻止,必将激起民众强烈反弹。郑大风眼中闪烁精光,不失时机地跪下进言。
“恭贺陛下,天佑吾大魏,末将以为,大将军所提建议甚为恰当,请陛下允准镇北大王世子陈平袭爵!”
吴端国虽一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也明白了个中含义,遂也立刻跪下行礼。
“陈将军暂摄镇北大军,对于北疆态势无人能及其深知,他说楚军之乱由此而来,想必必有其理,请陛下顺应大将军之请求。”
“吾等谨复议!”
一众修士将领纷纷附和清鸣,对于陈图生动议之突兀,已不再重要。
他们心中皆知此机遇难逢。
魏元熵面色如铁,狠狠瞪了一眼赵长青。
高文麟不由得一声叹息,只能出列表态:“微臣不敢苟同,大将军终究乃武修出身,
不懂地方政事治理,此前镇北王世子将北方一众官吏安然带回。
如今剩余政务琐碎繁杂难以料理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前线刚刚传来捷报,便欲剥夺其暂摄之权,恐怕会导致镇北军团心不稳。
此事还需深思熟虑,镇北王世子虽无实战对抗楚修的经验,但微臣恳请陛下将陈家军纳入正规军编制,并即刻发放军饷!”
高文麟暗自思量,实欲启用陈平,那镇北王世子确是人中龙凤,然而陛下的昏聩之举已成定局,无从挽回。他试图点醒魏元熵,提出用陈家军换取镇北军的提议,无疑是明智之举。
郑极大怒:“镇北王世子于宁远城一役,全歼楚修精锐两万余人,岂能比肩陈将军区区千余修士?”
“休得妄言!”魏元熵猛拍案几,面沉似水,面对如此重大捷报,竟无法挤出一丝笑容。
“陈图生有功于国,特赐御制蟒袍一套,宝剑十柄……”他疑心陈图生的身份受到了陈平的压制,故而决定提前安排陈图生的婚事,并另赐其一位平妻,乃是镇北军大将之嫡女。
“陈家军纳入云麾将军麾下,由兵部核实军饷事宜,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说完,魏元熵拂袖而去,对身后武将们的恳求置若罔闻。手中紧握的捷报已被捏得皱巴巴的,他决心今后对于来自北方的捷报,不再当庭宣读。
踏入御书房后,愤怒之下摔碎了茶盏,疾声令刘忠磨墨备笔。
一封厚重堪比圣旨的密函亦随之发出。
朝堂上的风波,陈平尚不知晓。
此刻他正率领部众返回陈家军营地。
那些身穿楚修装备的将士们个个意气风发:“世子殿下,这套铠甲实在是精良无比,楚修那些废物兵器根本无法将其刺穿。”
他指向胸口,又转身展示给陈平看背后一处白色印记:“这些都是抵挡劈砍留下的痕迹,我仔细查验过了。
在对方三次攻击内都能安然无恙,除非连续四次全力砍在同一位置。”